毛姐果然是个热心肠,或者说,她对促成这件事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。没过几天,她就兴冲冲地找到高伟、唐欣和张红,宣布找到了一个“绝佳”的房子。
她带着三人穿过厂区后门几条嘈杂狭窄的小巷,来到一栋略显老旧的居民楼前。房子在四楼,没有电梯,爬得几人微微气喘。打开门,里面倒是比想象中宽敞些。一个不大的客厅,连接着一个狭小的厨房,走廊尽头是一个卫生间,并排着三间卧室。
“怎么样?不错吧!我把我的房子也退了,搬过来和你们一块住,热闹!”毛姐得意地介绍,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都轻快了几分,“客厅虽然小点,但咱们能放个桌子吃饭。厨房能用,以后可以自己开火,比吃食堂强!最关键是有三个房间!”
高伟打量着环境,确实比宿舍强太多了,有家的感觉。他点点头:“挺好的毛姐,三个房间,我们四个人…”他话说一半,忽然意识到问题,愣住了,“呃,三个房间,我们四个人,怎么住?”
毛姐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,脸上露出一种“就等你问”的笑容,大手一挥,语出惊人:“这还不简单?你们三个女的,一人一间房!我把我原来那间退了,搬过来。小高你呢,就住客厅!我给你弄个帘子一拉,一样是单间!”她指了指那个狭小的、勉强能放下一张沙发和小茶几的客厅,说得理所当然。
高伟顿时懵了,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啊?我…我住客厅?这…这不太好吧?”他一个大男人,跟三个女的合租,已经觉得有点别扭了,现在还要他睡在公共区域的客厅?这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。万一她们晚上起夜,或者早上换衣服…高伟光是想想,脸就有点发烫。
出乎他意料的是,张红和唐欣互相看了一眼,竟然都没有立刻提出反对。张红是似乎无所谓,反正有个地方住就行。唐欣则低着头,手指绞着衣角,小声嘟囔了一句:“客厅…好像有点不方便吧…”但也没有强烈反对。
毛姐见状,正要再加把火,把“住客厅”这事敲定。这时,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唐欣,却忽然抬起头,声音虽然还是轻轻的,却很清晰:“要不…这样吧。高伟一个住一间小的。毛姐你住一间。我和红姐…我们俩合住那间最大的,行不行?”
张红闻言,看了看唐欣,又看了看那间最大的卧室,点了点头:“可以。两个人住也行。”
这个提议瞬间得到了张红和唐欣的认同,也解决了高伟睡客厅的尴尬。毛姐愣了一下,眼神在唐欣和高伟之间溜了一圈,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、略带揶揄的笑容,但也没再坚持:“也行!还是你们小姑娘脑子活!那就这么定了!我住这间小的,小高住那间,你俩住大间!”
合租的方案,就在这略显古怪却又现实无比的气氛中达成了协议。
搬家的过程简单而迅速。他们都没什么家当,无非是几件衣服、被褥和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。高伟发挥了男生的力气优势,帮着三个女的搬东西,忙活了大半天,总算在这个陌生的出租屋里安顿了下来。
最初的几天,合租生活的新鲜感掩盖了许多潜在的问题。自己做饭、一起在客厅小桌上吃饭、下班后有个可以关起门来的私人空间…这些都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。
然而,很快,尴尬便如同潮湿天气里墙角的霉斑,悄无声息地滋生蔓延。
最大的尴尬源,来自于那个唯一的、公用的卫生间。
每天早上,是卫生间使用的高峰期。四个人都要赶在上班前洗漱、如厕。常常是高伟憋着尿意等在门口,里面是唐欣或张红不紧不慢地梳洗;或是毛姐占着马桶时间长了些,外面的高伟和唐欣就只能面面相觑地听着里面的动静,尴尬得脚趾跺地。
最要命的还是洗澡。
南方天气炎热,在工厂劳累一天,浑身汗腻,洗澡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仪式。通常是谁先下班回来谁先洗。但总有凑在一起的时候。
有一次,高伟加班回来稍晚,浑身黏腻难受,只想赶紧冲个凉。走到卫生间门口,却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,磨砂玻璃门上蒙着一层浓厚的水蒸气,一个模糊的、窈窕的身影正在里面晃动。是唐欣在洗澡。
高伟像被钉在了原地,进退两难。退回自己房间?心有不甘,而且确实难受。等在门口?那水声和玻璃后模糊的身影,像是一种无声的酷刑,让他心跳加速,血液不由自主地往某个地方涌。他只能僵硬地站在走廊里,假装看墙上的旧画报,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里面的每一丝声响——水流冲过身体的声音,偶尔轻微的、可能是涂抹沐浴露的摩擦声…他的想象力不受控制地描绘着门后的景象,身体愈发燥热。
好不容易水声停了,传来窸窸窣窣的擦身体和穿衣服的声音。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,卫生间的门才“咔哒”一声打开。
唐欣穿着一身保守的睡衣睡裤,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,脸颊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,像刚成熟的水蜜桃。她看到杵在门口的高伟,明显吓了一跳,脸更红了,眼神慌乱地躲闪着,小声说了句“我洗好了”,就低着头,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地溜回了自己房间,留下了一走廊沐浴露的清香和站在原地、心跳如雷的高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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