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厉三年,晚夏。
第四次被释的孟获,已不复往日蛮王的雄风。他带着仅存的百余名残兵败将,逃离了仍在燃烧、象征着他权力终结的银坑洞,如同丧家之犬,仓皇遁入哀牢山最深处、最蛮荒的原始密林之中。
回首望去,那映红夜空的火光,灼伤的不仅是他的巢穴,更是他曾经不可一世的雄心。四擒四纵,如同四记沉重的耳光,狠狠扇在他的脸上,将他所有的骄傲、所有的倚仗——藤甲、巫蛊、虫兽、地利、存粮——逐一碾碎。高顺没有杀他,却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,将他逼入了绝境,不仅仅是军事上的绝境,更是精神上的穷途。
“大哥,我们去哪里?”孟优的声音带着哭腔和茫然,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,眼神早已失去了光彩。
孟获沉默着,脸上沾满烟灰与血污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无尽的黑暗丛林。去哪里?银坑洞已毁,周边部落闻风归降,昔日盟友避之不及。这偌大的南疆,似乎已无他立锥之地。
“往南!”孟获嘶哑地开口,眼中闪过一丝最后的挣扎,“穿过这片无人区,去‘八番九十三甸’!那里的洞主与我有些交情,他们地处偏远,未曾受雷军兵锋,定能收留我们,借兵再起!”
这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,一个支撑他不至于立刻崩溃的借口。他深知,所谓的交情,在绝对的实力和利益面前,何等脆弱。但他已别无选择。
残存的百余人,拖着疲惫伤残的身躯,开始了在南疆原始丛林中最艰难的一次跋涉。他们缺衣少食,躲避着雷军的搜捕小队和已然敌视的当地部落,更要面对丛林中最致命的威胁——无处不在的毒虫勐兽、变幻莫测的瘴气、以及彻底迷失方向的恐惧。
一路上,不断有人倒下,或因伤重不治,或因误食毒果,或因被毒蛇咬伤。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在队伍中蔓延。有人开始低声抱怨,看向孟获的眼神,也从往日的敬畏,渐渐变成了怀疑甚至怨恨。
“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,非要对抗天朝,我们何至于此……”
“四次了……四次被擒,四次被放……这难道还不是天意吗?”
“听说归顺雷朝的部落,都分到了粮食和盐巴,日子比以前还好过些……”
这些低语,如同毒刺,一根根扎进孟获的心里。他无力反驳,也无法阻止。他只能咬着牙,带着越来越少的追随者,向着渺茫的南方,艰难前行。
然而,高顺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。
早在第四次释放孟获之前,高顺就已经布下了一张无形的大网。他深知,孟获若逃,唯一可能的去向,便是更南方的那些尚未直接接触的偏远部落。他早已派出多支由归顺蛮兵带领的精干小队,携带着展示大雷威仪与仁政的信物(如盐、布、以及保证安全的令牌),提前前往“八番九十三甸”等地,陈说利害,宣示朝廷只诛首恶、善待归顺者的政策。
同时,一张严密的监视网也撒了出去。熟悉孟获可能逃亡路线的向导,配合着最擅长追踪的斥候,如同跗骨之蛆,牢牢锁定着孟获这支残兵的行踪,并将他们的位置、状况,源源不断地传回高顺的大营。
高顺稳坐中军,如同经验丰富的猎人,并不急于收网,只是冷静地观察着猎物在陷阱中徒劳的挣扎。他在等待,等待孟获的精神彻底崩溃,等待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。
这一日,孟获残部历尽千辛万苦,终于抵达了“八番”地界边缘的一个小山寨。这是他与当地一位洞主早年结下香火情的地方,也是他心中最后的希望所在。
然而,当他们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寨门前时,看到的却不是欢迎的队伍,而是紧闭的寨门和寨墙上密集的、闪烁着寒光的箭簇。
寨门楼上,那位洞主现身,看着下方如同乞丐般的孟获,脸上没有丝毫旧情,只有冷漠与疏离:“孟获大王,别来无恙?只是如今,你这‘大王’的名号,我八番小寨,实在担待不起了。”
孟获心中咯噔一下,强撑着喊道:“贤弟!何出此言?我今落难,特来相投,望念在昔日情分,借我一块安身之地,他日必当厚报!”
那洞主却摇了摇头,朗声道:“孟获!非是我不念旧情!只是大雷天子,乃天命所归,雷霆所向,无人能敌!高都督仁德,早已传檄各方,只擒你一人,不累及其他。我八番九十三甸,已决定共尊大雷号令,岂能因你一人,而致万千族人于战火?”
他顿了顿,指向寨墙一角悬挂的一面崭新的大雷旗帜:“看在昔日情分,我不擒你献功,已算是仁至义尽。你……速速离去吧!否则,休怪我不讲情面!”
话音落下,寨墙上弓弦拉响,箭锋直指寨下!
希望,在这一刻彻底破灭!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在他眼前断裂、沉没。孟获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着那面刺眼的大雷旗帜,看着寨墙上昔日“兄弟”那冷漠的脸,听着身后部众终于压抑不住的哭泣和绝望的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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