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乘坐一艘小型快速舰,飞向宁神星轨道。越靠近,那股令人窒息的死寂感就越强。从舰桥望去,曾经蔚蓝的宁神星,如今表面覆盖着一层不断蠕动的、灰白相间的物质,如同星球患上了某种恶性的皮肤病。而在星球轨道上,那片由“烛龙”最后力量形成的暗红色封印光膜,已经变得极其稀薄,上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。灰白色的光芒正从裂痕中不断渗出,如同毒蛇吐信。
更远处,是肃正协议重新集结的舰队。它们在安全距离外游弋,如同等待猎物彻底死亡的秃鹫,冰冷而耐心。显然,它们在等待“界碑”彻底激活,或者……等待仙朝最后的挣扎。
“它们学聪明了,不再强攻,只是围困,消耗我们的力量。”岳擎天指着星图上的红点,“而且,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舰种,能量特征更加隐晦,恐怕……是针对‘界碑’激活后的新战术。”
雷璟点点头,目光死死盯着那摇摇欲坠的封印:“我需要进入封印内部,靠近‘界碑’本体。”
“什么?!”岳擎天大惊,“殿下不可!封印内部充满了‘寂灭’气息和狂暴的空间乱流,就算是末将全盛时期,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!更何况您……”
“我有必须去的理由。”雷璟亮出紫金钥匙,钥匙在靠近“界碑”的方向微微发烫,“这是唯一能关闭‘界碑’的希望。”
岳擎天看着那枚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钥匙,又看看雷璟决绝的眼神,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:“末将……护送殿下前往封印边缘。但进入之后……只能靠您自己了。”
深入死域
一艘经过特殊加固的小型登陆艇,载着雷璟和岳擎天以及一小队死士,朝着封印的裂痕处飞去。越是靠近,环境越是恶劣。虚空中的灵能被彻底扭曲、吞噬,只剩下狂暴的空间乱流和无处不在的灰白气息。登陆艇的护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舱内温度急剧下降,仿佛连热量都被剥夺。
终于,他们抵达了最大的那道裂痕边缘。从这里看去,裂痕内部是一片翻滚的、灰白色的混沌,偶尔有暗红色的封印碎片如同垂死的星辰般闪烁一下,随即被混沌吞噬。
“殿下,保重。”岳擎天深深一礼,他身后,所有将士都单膝跪地,目送着他们的太子步入这必死之地。
雷璟深吸一口气,握紧紫金钥匙,激活了母亲玉佩留在他体内的一丝本源力量。一层薄薄的、却异常坚韧的紫金光膜覆盖全身,将外界的“寂灭”气息隔绝开来。他没有回头,纵身一跃,投入了那灰白色的混沌之中。
进入封印内部的瞬间,雷璟感觉仿佛跳进了粘稠的沥青海洋。无处不在的灰白物质试图渗透紫金光膜,冰冷的“寂灭”法则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神识。更可怕的是方向感的丧失,上下左右彻底颠倒,只能凭着钥匙越来越烫的指引,艰难地向着“界碑”本体所在的方向“游”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瞬,也许是永恒,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。那是一座巨大的、顶天立地的黑色方尖碑的轮廓,在灰白的混沌中若隐若现。越是靠近,钥匙的震动就越是剧烈,几乎要脱手飞出。
终于,他穿透了最后一层混沌,站在了“界碑”的面前。
近距离观看,这“界碑”更加令人震撼。它高达万丈,通体漆黑,表面布满了不断蠕动、变化的灰白符文,每一个符文都散发着冰冷、死寂、终结一切的气息。仅仅是直视它,雷璟就感到神魂刺痛,仿佛要被那气息同化。而“烛龙”留下的暗红色封印锁链,如今只剩下寥寥数根,如同风中残烛般缠绕在碑体上,随时都会断裂。
紫金钥匙此刻烫得惊人,表面的纹路全部亮起,发出嘹亮的嗡鸣,仿佛在与“界碑”的力量对抗。
就是现在!
雷璟不再犹豫,按照守碑人传授的方法,将全部心神沉入钥匙,同时引动体内属于守望者一脉的稀薄血脉。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,仿佛每一寸血肉、每一缕神魂都在被撕裂、被焚烧!但他咬紧牙关,将钥匙高高举起,对准“界碑”的基座,狠狠刺下!
“以守望者之血,承先祖之志,执封印之钥……关闭!”
紫金色的光芒如同爆炸般从钥匙尖端迸发,化作一道凝实的光柱,瞬间刺入“界碑”基座!刹那间,整个灰白混沌空间剧烈震荡!“界碑”表面的符文疯狂闪烁,发出尖锐的、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嘶鸣!那些缠绕的封印锁链仿佛得到了力量的补充,光芒大盛,重新变得凝实!
有效!
但雷璟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。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,注入钥匙之中。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,皮肤失去光泽,体内传来阵阵空虚与枯竭的剧痛。更可怕的是,一股冰冷的、带着“寂灭”意味的灰色气息,正顺着钥匙反馈而来,悄然侵蚀着他的神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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