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程野连拖带抱地弄回公寓,感觉自个儿也快散架了。不是身体累,是心累,那种眼睁睁看着他在你怀里一点点变透明、快要碎掉却无能为力的感觉,比跑十个马拉松还他妈耗人。
陈默一路帮忙扶着,脸煞白,嘴闭得跟蚌壳似的,估计今晚这连番刺激把他二十多年攒下的世界观砸得稀碎,还没缓过神来。
把程野小心翼翼地放倒在沙发上,他轻得几乎没有重量。我跪在沙发边,手都在抖,想去碰碰他那只完全透明、像顶级水晶玻璃雕出来的右臂,又怕一碰就真碎了。他脸色白得跟刷了层墙粉一样,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,闭着眼,像是睡着了,又像是……随时会化在空气里。
“程野?程野你听得见吗?”我声音哑得厉害,带着自己都压不住的颤音。
他没反应,只有胸口极其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“在”。
陈默凑过来,蹲在我旁边,看着程野那副惨样,吸了口凉气:“远哥……他……他这……还能……好吗?”
“能!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,不知道是在回答他,还是在给自己打气,“他说过,靠近我能恢复!一定能好!”
话是这么说,可看着他这几乎半身都透明了的模样,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这恢复速度,赶得上他消耗的速度吗?
我让陈默帮忙,把程野挪到了我的床上,给他盖好被子——虽然不知道他这状态还需不需要保暖,但做了总比不做好。然后我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,眼睛跟长在他身上似的,一眨不眨地盯着,生怕错过任何一点恢复的迹象,或者……更糟的变化。
陈默去客厅倒了杯水,咕咚咕咚灌下去,又给我端了一杯过来。他靠在门框上,看着床上的程野,又看看我,欲言又止。
“远哥,”他最后还是没忍住,小声问,“你这‘朋友’……到底啥来头?那黑雾,那手段,还有他现在这……这样儿……根本不是正常人吧?”
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知道瞒不住了,而且经历了今晚,陈默有资格知道一部分真相。
“他叫程野,”我看着床上那张苍白安静的脸,声音低沉,“三年前……那场西山森林大火,记得吗?”
陈默愣了一下,随即眼睛猛地瞪圆了,手指着程野,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:“他……他就是那个……那个牺牲的消防员?!你的那个……程野?!可他不是……不是已经……”
“死了。对,官方报告是这么说的。”我打断他,喉咙发紧,“但他回来了。就在前几天,莫名其妙地,出现在我门口。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陈默倒吸一口冷气,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,再到一丝恍然和更深的恐惧:“所……所以他是……鬼?还是……僵尸?”
“都不是。”我摇头,想起程野说过的话,“他说他是‘归来者’。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。他被什么东西……他称之为‘灰域’的东西侵蚀,靠近我,能让他保持稳定,但使用力量对抗那些诡异,就会加速他被侵蚀,变得透明,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。”
我把影噬体、镜像寄生体,还有程野关于情绪是“灯塔”、会吸引诡异的说法,挑重点跟陈默说了一遍。
陈默听得一愣一愣的,半天没吱声,最后抹了把脸,喃喃道:“我滴个亲娘……这世界真他妈疯了……论坛上那些帖子,敢情不全是他妈瞎编的……”
他消化了一会儿这爆炸性信息,然后看向我,眼神复杂:“所以,你之前不告诉我,是怕吓着我?还是怕把我卷进来?”
“都有。”我老实承认,“这事太邪乎,也太危险。今晚你也看到了,差点……”
“得了吧你!”陈默突然打断我,语气带着点不爽,但更多的是坚定,“咱俩谁跟谁?穿开裆裤一起和泥巴的交情!这么刺激……啊呸,这么要命的事,你想自个儿扛?门都没有!以后有啥事,必须叫上我!多个人多份力,起码我能帮你打个手电照个亮吧?”
看着他虽然还带着惊魂未定、却努力摆出义薄云天架势的脸,我心里一暖,鼻子有点发酸。这傻逼,还是这么虎。
“谢了,默子。”我哑声说。
“谢个屁!”他摆摆手,又看向程野,眉头皱了起来,“那现在咋整?就干等着他自个儿慢慢恢复?我看他这伤……挺重的。有没有啥……特效药啥的?”
我苦笑:“要是有就好了。目前只知道,我待在他身边,好像能减缓侵蚀,甚至帮他恢复一点。” 这也是为什么我坚持要把他挪到我床上,自己寸步不离地守着。
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,房间里静得可怕。我和陈默都没再说话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辆声,提醒着我们外面还有一个正常运转的世界。我死死盯着程野透明的手臂和肩膀,眼睛都酸了,也不敢挪开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个小时,也许是两个小时,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,我猛地发现,他透明肩膀的边缘,似乎……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乳白色的光晕!非常非常淡,像黎明前最微弱的那点天光,正以慢得令人发指的速度,一点点地、艰难地向着透明的区域“爬”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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