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瓷片静静躺在楚昭烈的掌心,那片残破的轮廓在烛火的映照下,泛着幽幽的冷光,像一块凝结了岁月与鲜血的血痂,沉重而带着无尽的秘密。
楚昭烈的指腹缓缓摩挲着瓷片的断口,粗糙的边缘如砂纸般刮过他的皮肤,带来细微而尖锐的刺痛。他沉默着,紧抿的嘴唇如同一条紧绷的线,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此刻显得格外坚毅,却也透着一股压抑的愤怒。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,就连那跳跃的烛火,也被这无形的压力压低了半寸,火苗摇曳不定,仿佛随时都会熄灭。
“沈门。”许久之后,楚昭烈终于开口,他的声音不高,却如同寒刃刮过坚硬的石面,带着彻骨的冷意与毫不掩饰的杀意。
苏晚照静静地站在一旁,听到这个名字,她的指尖瞬间变得冰凉,一种寒意从脊梁骨蹿了上来,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那片瓷片,是母亲遗物的残片,也是她命案唯一的物证。母亲那温柔的笑容仿佛还历历在目,可如今,那温柔的人儿却已长眠地下,只留下这一片冰冷的瓷片和无尽的谜团。而如今,这个曾经被她们以为早已在世间消失的名字——沈门,却又一次出现在了她们的生活中。
十年前,沈门在父皇的雷霆手段下被连根拔起,那股势力曾如毒瘤般侵蚀着整个国家,给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与灾难。无数忠良惨死在他们手中,无数家庭支离破碎。沈门当时就像一头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恶兽,被狠狠地埋进了土里,人们都以为它早已烂在了黑暗的地下,再也无法兴风作浪。
可如今,它却又带着满身的恶臭,悄然从土里钻了出来,如同一头潜伏已久的饿狼,在黑暗中张开了它那血盆大口,准备再次肆虐人间。
楚昭烈猛地起身,动作带起一阵风,吹得案上的烛火猛地晃动起来。他大步走向门外,每一步都坚定而有力,仿佛要将这地面的青砖都踏碎。“传令‘天枢’,查李仲元所有往来,尤其是京郊接头的人。一个不留。”他的声音如同洪钟,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。
“是!”亲卫应声而去,脚步踏在青砖上,发出干脆利落的声响,那声音仿佛是一把把利刃,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不到半个时辰,一份密报便送到了楚昭烈的案前。那纸页展开,字迹虽简练,却字字都带着血,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在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阴谋与罪恶。
李仲元,这个在朝堂上看似老实的官员,半年内竟五次出城,每一次出城都如同鬼魅一般,神秘而又危险。
李仲元与一名自称皮货商的西域人密会,那西域人长相怪异,眼神中透着一股阴鸷的气息,让人看了便心生寒意。交易记录是从黑市截获的,上面列着三样东西:梦魇草种子、北疆舆图、庚金矿脉分布。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,在苏晚照和楚昭烈的心中炸开。
而地点,全指向云岭谷。那个地方,山峦起伏,森林茂密,常年被云雾缭绕,宛如一座神秘的迷宫。曾经有无数人进去,却再也没有出来,据说那里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危险。
苏晚照盯着那几个字,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,发紧得厉害。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母亲的样子,母亲的医案里曾提过梦魇草,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草药,能致幻,蚀神智,且只生长在极寒之地。而北疆,正是母亲最后一次出征的地方。那片冰天雪地的土地,承载着母亲最后的记忆,也承载着无数士兵的鲜血与生命。
她抬眼,正撞上楚昭烈的目光。那目光深邃而坚定,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,他们一定会查明真相,为母亲报仇。他没说话,只轻轻点头,那动作如同无声的誓言,让苏晚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这时,宫人通传进来,声音带着一丝慌乱:“殿下,苏姑娘,安贵妃娘娘请苏姑娘即刻入宫。”
苏晚照一怔,心中满是疑惑。安贵妃,皇帝的表妹,平日里深居简出,如同藏在深宫中的一朵幽兰,从不轻易召见外命妇。今日却突然点名要见她,这其中必定有蹊跷。
楚昭烈低声道:“母妃生前与她最亲。去吧,小心些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,却也充满了信任。
清芷宫里,香雾缭绕,那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却无法掩盖住空气中隐隐透着的一丝压抑。安贵妃坐在主位上,她的面容依旧美丽,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,可那眼神却像是穿过了苏晚照,落在了某个遥远的影子上,仿佛在回忆着什么。“你很像她。”安贵妃缓缓开口,声音轻柔,仿佛一片羽毛轻轻飘落。她一边说着,一边轻轻斟茶,动作轻缓而优雅,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精心的雕琢。
苏晚照握杯的手微微颤抖,杯中的茶水泛起一圈圈涟漪。她知道,安贵妃口中的“她”,便是自己的母亲。
“你母亲不是寻常闺秀。”安贵妃抬眸,目光落在苏晚照的脸上,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,“她是前朝御医白氏之后,医术通神,尤擅辨毒。当年,她的医术在宫中无人能及,许多疑难杂症到了她手中,都能迎刃而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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