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宝玉茅塞顿开,连忙提笔修改,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,炭火爆出细碎的火星,映得两人脸上都带着热气。
傍晚时分,雪停了。贾宝玉刚把修改好的策论誊写清楚,就见紫鹃站在廊下,手里捧着个白瓷瓶。
“宝二爷,我们姑娘让我送来的。”紫鹃笑着把瓷瓶递过来,“这是姑娘用冰糖和川贝熬的枇杷膏,说您近日熬夜写策论,嗓子定是不舒服。”
贾宝玉打开瓷瓶,一股清甜的香气飘了出来,里面的枇杷膏熬得稠稠的,还透着点琥珀色。他想起黛玉咳得厉害,却还熬夜为自己熬膏子,心里又暖又疼。
“替我谢林姑娘,”他从书架上取下本《算学启蒙》,“这是我托人从江南买来的孤本,里面有‘丈量土地的简便算法’,或许对她整理策论素材有用。”
紫鹃接过书,笑着说:“我们姑娘说了,您若想问‘县试策论里的民生案例’,就去问她,她父亲当年任巡盐御史时,收集了不少‘各地赋税利弊’的卷宗。”
贾宝玉心里一动,连忙点头:“明日我去潇湘馆请教。”
夜深了,怡红院的灯还亮着。贾宝玉趴在案前,把柳砚父亲的“易错点”贴在墙上,又将贾政的批注、黛玉的建议一一整理到策论里。砚台里的墨汁结了层薄冰,他便呵口热气化开;手指冻得发僵,就放在暖炉上烘会儿再写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雪雾照进来,落在摊开的《顺天府志》上,那上面记载着“每乡的人口、土地、赋税”,被他用红笔标得密密麻麻。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图书馆里,对着满架的史料熬夜写论文的日子,那时总觉得历史是冰冷的文字,可此刻握着这支笔,写着关于“粮仓”“乡塾”“水利”的策论,才明白所谓历史,原是由无数个“如何让百姓过得好一点”的细节组成的。
“二爷,该歇了,都三更了。”袭人端来碗热汤,见他眼里布满血丝,不由得心疼,“您就是铁打的身子,也经不住这么熬啊。”
贾宝玉喝了口汤,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:“再写一篇‘论水利’就睡。”他指着纸上的“永定河疏浚方案”,“你看,这里写‘需在下游建闸,雨季开闸泄洪,旱季关闸蓄水’,是不是比只说‘要治水’清楚多了?”
袭人看不懂策论,却见他眼里闪着光,不像从前那样迷茫,不由得笑了:“二爷说得都对。”
天快亮时,贾宝玉终于放下了笔。案上整齐地摆着十篇策论,篇篇都有“实例”“数据”“具体措施”,旁边堆着的《农桑辑要》《算学启蒙》《顺天府志》,书角都被翻得起了卷。他伸了个懒腰,推开窗,雪后的天空格外蓝,潇湘馆的梅枝上落满了雪,像开了一树的白梅。
他忽然想起黛玉昨日在便签上写的:“县试不是终点,是起点。你想护着的,从来都不只是一场考试的输赢。”
是啊,他想护着的,是那个在潇湘馆里咳着嗽却还为他整理策论的姑娘,是那个被抄家阴影笼罩的贾府,是那些在历史缝隙里努力活着的百姓。这支笔,不仅要写中状元的荣光,更要写得出让他们安稳度日的药方。
贾宝玉拿起黛玉送的枇杷膏,挖了一勺放进嘴里,清甜的滋味漫开来,带着点微微的苦,像极了这一路的辛苦,却又透着回甘。他对着潇湘馆的方向笑了笑,转身回到案前,摊开新的纸,提笔写下“县试备考最后七日计划”,字迹工整,笔锋里带着股稳当的劲儿,再不是从前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了。
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,落在书窗上,簌簌有声,像是在为这灯下苦读的少年伴奏。而书房里的墨香、药香、炭火香混在一起,酿出了种名叫“希望”的味道,在这寒冬腊月里,悄悄发了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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