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宝玉眼睛瞬间亮了,顾不上吃饺子,伸手就去翻试卷。最上面一张的评语写着“经义破题偏离题意,虽文采尚可,仍作落榜论”,卷首的题目是“为政以德”,考生却大谈“刑罚严苛”,显然走偏了方向。
“你看这篇,”贾宝玉指着另一张,“策论写得倒是有理,可卷面涂涂改改像打了补丁,考官直接批了‘不敬’。”他忽然起身,从书架上抽出本崭新的宣纸,“我得再练十张卷面,保证一笔都不涂改。”
(四)
夜深了,雪光透过窗纸映进来,把书房照得像蒙了层白纱。贾宝玉仍伏在案前,案上摆着两摞纸,左边是练废的卷面,右边是合格的,合格的那摞刚比练废的高出半寸。他握着笔的手有些发僵,便往手心里呵口热气,搓搓再写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被轻轻推开,黛玉披着件月白披风走进来,手里捧着个锦盒。她刚从潇湘馆过来,发梢还沾着雪粒,见贾宝玉盯着卷面皱眉,不由得轻声道:“又在跟自己较劲?”
贾宝玉抬头,见是她,连忙放下笔:“林妹妹怎么来了?天这么冷,仔细冻着。”
黛玉将锦盒放在案上,打开时露出叠裁得整整齐齐的宣纸:“紫鹃说你总用普通纸练字,墨汁容易晕开,我让人找了批‘澄心堂纸’,吸墨好还不易破,你试试。”她目光扫过那摞练废的纸,指尖轻轻碰了下最上面那张,“这笔‘之’字的捺脚,比早上练的稳多了。”
贾宝玉拿起张澄心堂纸,果然细腻光滑,他蘸了墨写了个“学”字,笔锋流转间竟比往常顺畅几分。“还是林妹妹懂我,”他笑着说,忽然想起什么,从抽屉里拿出本册子,“你看我整理的经义框架,‘为政以德’这题,我打算破题先引‘道之以政,齐之以刑’,再对比‘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’,你觉得如何?”
黛玉接过册子,指尖划过他写的“破题三法”,忽然在“引经据典需避生僻”处画了个圈:“上次你说要用《大戴礼记》里的句子,虽贴切,但考官未必熟悉,倒不如用《论语》本身的‘其身正,不令而行’,既稳妥又扣题。”
贾宝玉一拍额头:“可不是!我怎么没想到?林妹妹这脑子,真是比算盘还精。”
黛玉被他说得脸红,转身看向窗外:“雪好像小些了,我回去了,你也早点歇着。”走到门口时又停下,回头道,“策论别写得太尖锐,李大人是‘务实派’,喜欢‘循序渐进’的说法。”
贾宝玉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,低头看着册子上的批注,忽然觉得这漫漫长夜的苦读,倒也没那么难熬了。
(五)
四更天的时候,雪终于停了。贾宝玉揉着发酸的肩膀站起来,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,案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了三根,烛泪堆在烛台上,像座小小的白塔。他走到窗边推开条缝,冷冽的空气涌进来,带着雪后特有的清冽,远处潇湘馆的窗还亮着灯,想来黛玉也没睡。
“该练策论了。”他转身回到案前,翻开柳砚送的“落榜卷”,其中一篇策论《论农桑》被批了“空泛无物”,考生写了满篇“重农固本”,却没提一句“如何兴修水利”“如何改良稻种”。贾宝玉拿起笔,在旁边批注:“策论需‘言之有物’,如说‘重农’,当写‘每亩增肥三斗,可增产一成’这类具体法子。”
他取张新纸,写下“论农桑策”四个字,开始草拟:“顺天府辖下十县,去年因旱灾减产三成……”刚写两句又停下,想起黛玉说的“循序渐进”,便改了开头:“农桑者,天下之本也。近年顺天府偶有灾荒,非天意,乃未备也……”
窗外的月光透过雪层照进来,落在纸上,把字迹映得格外清晰。贾宝玉写得入神,时而停下来翻《顺天府农桑志》,时而在纸上画简单的水利图,墨痕渐渐铺满了整张纸,等他停笔时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“总算有点模样了。”他看着纸上的策论,里面详细写了“修渠引水”“教民堆肥”“储粮备荒”三条法子,每条都标了“需银多少”“需役多少”,甚至算了“三年后可增产多少”。他忽然想起王秀才说的“李大人阅卷,最爱看‘带数字的策论’”,不由得笑了笑,将策论折好放进锦盒里。
案上的沙漏又漏完了一遍,贾宝玉打了个哈欠,却没有睡意。他拿起支新笔,蘸了墨,在纸上写下“县试倒计时:七日”,笔尖落下时,带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——这一次,他不仅要考中,还要考得堂堂正正,让所有人都知道,荣国府的二公子,不再是那个只会混在女儿堆里的“混世魔王”了。
(六)
接下来的几日,怡红院书房的灯成了荣国府最晚熄的一盏。贾宝玉的生活被切割成精准的碎片:每日五更起身,先抄两篇经义,再练半时辰卷面;辰时到巳时,研究“落榜卷”的错处,在本子上记下“避坑指南”;午时歇半个时辰,接着写策论,写完就去找柳砚的父亲请教,回来再改;傍晚听王秀才讲“考官偏好”,夜里则对着《顺天府志》核对策论里的地名、数字,确保每个细节都无懈可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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