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大人翻看账册,频频点头:“好个‘基层调研’!柳砚这本事,是宝玉欠缺的。你们俩搭档,一个懂典章,一个知实务,府试定能出彩。”
黛玉在旁静静听着,见宝玉和柳砚凑在一起讨论账册里的疑点,周大人在旁不时指点,忽然起身道:“我去让厨房备些点心,你们讨论了这许久,定是饿了。”
她走到门口,回头望了眼书房里的景象:阳光透过雨帘照进来,三个身影围着案几,书卷堆叠如山,墨香混着茶香在屋里弥漫。这一刻,她忽然觉得,那些关于未来的惶恐,似乎都被这安稳的书香冲淡了些。
(三)
接下来的日子,宝玉几乎是以书为枕,以墨为餐。天不亮就起来背《十三经》,白日里要么去拜访名师,要么和柳砚去乡野间走访老农、工匠、小吏,晚上则在灯下整理见闻,修改策论。
贾政看在眼里,嘴上不说,却让小厮把书房的炭都换成了银丝炭,还特意让人打了个“暖脚炉”,免得他熬夜时冻着脚。王夫人虽仍惦记着“金玉良缘”,见宝玉如此用功,也暂时歇了撮合的心思,只是偶尔会在宝钗来府时,让她去书房“送些点心”。
这日宝钗提着食盒来到书房,见宝玉正趴在案上写策论,柳砚在旁帮他整理走访记录,案上的粥都凉透了。她把食盒里的杏仁酪放在案边,轻声道:“宝二爷,柳公子,刚做的杏仁酪,趁热吃吧。”
宝玉头也没抬,说了声“多谢宝姐姐”,手里的笔却没停。柳砚倒是客气,起身道谢,接过杏仁酪时不小心碰掉了案边的一本《策论草稿》。
宝钗弯腰去捡,瞥见上面写着“论吏治需先抑勋贵亲眷”,眉头微微一蹙,随即又舒展开,笑着说:“宝二爷的策论,果然与众不同。只是……勋贵亲眷里,也有贤能的,若一概而论,会不会显得太偏激?”
宝玉这才停下笔,认真道:“宝姐姐说得是。我这里写的‘抑’,是‘严查’而非‘贬斥’。就像柳砚查到的粮仓案,不是说所有勋贵亲眷都贪腐,而是说他们更容易恃权妄为,需更严格的监督。”他在“抑”字旁加了个小注,“改为‘严察’更妥。”
宝钗看着他认真的样子,忽然想起小时候,这表弟总爱抢她的花笺,如今却能与她论起策论的措辞,不由得叹了口气:“你如今的心思,全在学问上了。将来定能像你父亲期望的那样,做个有担当的栋梁。”她说完,便提着空食盒走了,脚步轻快,竟没有半分往日的试探。
柳砚看着她的背影,挠了挠头:“宝姑娘好像……和以前不一样了。”
宝玉重新低下头写策论,声音里带着笑意:“她本就通透,只是以前被‘金玉良缘’迷了眼。如今想通了,自然就洒脱了。”他想起黛玉说的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”,觉得宝钗或许也找到了属于她的那条路。
(四)
府试前一日,贾母特意让人在大观园的沁芳亭摆了桌“饯行宴”。没有山珍海味,只有几样家常小菜:袭人做的糖包,黛玉点的莲子羹,还有柳砚娘送来的酱菜。
贾母拉着宝玉的手,摩挲着他指节上的薄茧:“好孩子,别给自己太大压力。中与不中,在我眼里,你都是最出息的。”她又看向黛玉,“林丫头,这几日辛苦你了,天天陪着宝玉看那些枯燥的书。”
黛玉脸颊微红,轻声道:“能帮上宝玉,是我的本分。”
贾政举起酒杯,对宝玉和柳砚道:“明日进考场,记住‘稳’字。会的题,别得意忘形;不会的题,别慌神,慢慢想。你们的学问,足够应对了。”
柳砚举起酒杯,酒液晃了晃:“学生敬大人,敬老太太,敬宝二爷和林姑娘。明日定不负所望!”他一饮而尽,脸颊通红,眼里却闪着光。
宝玉也跟着饮了酒,目光落在黛玉身上。她正低头用银匙搅着莲子羹,耳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四目相对,她忽然对他眨了眨眼,像在说“别担心”。
宴散后,宝玉送黛玉回潇湘馆。月光洒在石子路上,像铺了层碎银。
“明日进考场,别忘了带暖手炉,”黛玉站在廊下,轻声叮嘱,“考棚里冷,别冻着。还有,答卷前先把题目读三遍,别像上次那样,把‘赋税’看成‘徭役’。”
“知道了,”宝玉笑着点头,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,“这个给你。”
布包里是支玉簪,簪头雕着朵小小的兰花,是他用县试的赏金请玉匠做的。“府试回来,我再给你带更好的。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。
黛玉接过玉簪,指尖轻轻碰了碰簪头的兰花,忽然踮起脚,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我等你回来。不是为了更好的玉簪,是为了……听你说府试的题。”
晚风拂过,带来阵阵花香。宝玉站在廊下,看着黛玉转身走进潇湘馆,门帘落下的瞬间,他仿佛看到她鬓边的珍珠,亮得像天上的星。
回到书房,宝玉铺开府试的准考证,上面的名字“贾宝玉”三个字,在灯光下格外清晰。他深吸一口气,翻开《江南水利考》的最后一页,那里有他写下的一句话:“不为功名,只为护我想护之人,守我想守之家。”
窗外的月光,静静照在书页上,也照在少年挺直的脊梁上。府试的战鼓,明日就要敲响,而他早已磨好了笔,定好了心,只待披甲上阵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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