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案前,他拿起“教化策”。这篇是黛玉帮着改的,最初只写“设学堂、聘先生”,黛玉说“女子也该读书”,便加了“县学设女班,教《女诫》《内则》,兼学算术、女红”;黛玉又说“穷人读不起书”,便添了“寒门学子免学费,由官府提供笔墨,每月发米二斗”。此刻宝玉再看,觉得还能更细些,便在“先生”后加了“需年过五十、品行端正、有乡邻联保者方可应聘,每年考核,优者加俸,劣者辞退”。
烛火渐渐弱了,光晕越来越小。宝玉换了根新烛,火苗“噗”地跳了一下,照亮了案角的《府试章程》。上面写着“策论五篇,每篇需千字以上,字迹工整,不得涂改”。他数了数,“农桑策”已写了一千二百字,“水利策”一千一百字,“吏治策”一千三百字,还差“民生策”和“军事策”。
“民生策”里的“物价”部分,他卡了许久。如何防止商人哄抬物价?最初想“官府定价”,又觉得不妥,商人无利可图便不会经商。此刻他想起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里“物贱之征贵,贵之征贱”,忽然有了主意:“由官府设‘平准仓’,粮价低时收购,高时抛售,使粮价稳定在‘每石米银五钱’左右,上下浮动不超过一钱。若商人囤积居奇,超过一钱,官府便抛售,直至价平。”
写到“军事策”,天已蒙蒙亮。宝玉望着窗外泛白的天色,想起昨日贾政说的“府试常考‘边防’”,便从“募兵”“练兵”“军饷”三方面写。“募兵”要“年满十八、身无残疾者,由里正推荐,县尉查验,入选者赏银十两安家”;“练兵”需“每日辰时操练,申时习字(识军令)”;“军饷”则“每月银二两、米三斗,战功另赏,战死者抚恤金五十两,由官府赡养其家眷三年”。
鸡叫头遍时,宝玉终于改完了最后一个字。他把五篇策论叠在一起,厚厚的一摞,带着墨香和淡淡的雪水味。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在纸页上投下细长的光斑,那些修改的痕迹、增补的字句,在光线下像无数条小路,通向“务实”二字。
他忽然想起柳砚送的那方“勤能补拙”砚台,此刻正压在策论上,石质温润,仿佛也浸了这几日的灯火与心血。宝玉轻轻抚摸着砚台,觉得这府试,他像是准备了一辈子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是黛玉来了。她披着件月白披风,手里提着食盒,见他满眼红血丝,便嗔道:“又熬了一夜?”宝玉笑着把策论递给她:“你看,成了。”黛玉接过,指尖划过纸页上凹凸的字迹,轻声念着“每出一日劳役,抵粮税一升”,忽然抬头笑道:“这才像能落地的策论,不是空中楼阁了。”
晨光里,两人并肩看着案上的策论,烛火早已燃尽,只余下一小截烛芯,冒着袅袅的青烟,像在为这几日的苦熬,画上一个淡淡的句点。府试的钟声,就快敲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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