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还没褪尽,山间的风裹着些微凉意,卷过李秋月家的篱笆院,把灶房里飘出的柴火烟吹得歪歪扭扭,缠在院角那棵老枣树上。秋月正弯腰往灶膛里添柴,火光映着她的侧脸,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光,身形在单薄的蓝布褂子底下显得愈发窈窕,抬手拢头发时,露出的脖颈白皙细腻,透着山里女人少有的温婉秀气。
“水开了没?该给地里的菜浇浇水了,昨儿个日头毒,怕是渴坏了。”大山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,带着几分晨起的沙哑,话音落时,人已经扛着锄头走进来,肩头还搭着条汗巾,黝黑的脸上沾了点泥土,眼神却亮,落在秋月身上时,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。
秋月直起身,往锅里舀了两瓢水倒进旁边的木桶,笑着应道:“快了,你先歇会儿,喝碗米汤再去。”她说话时声音轻轻的,像山涧里的泉水,淌进人心里都觉得舒坦。这阵子两人凑在一起过日子,倒也渐渐有了几分烟火气,地里的庄稼侍弄得周正,院里还种了些青菜,搭了个鸡窝,每天鸡叫三遍起身,日落西山归家,日子虽清贫,却也安稳。
可这份安稳,总像是蒙着一层薄冰,经不起半点风吹。
大山放下锄头,接过秋月递来的粗瓷碗,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米汤,刚要说话,就听见院墙外传来几声压低的议论,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地飘了进来。
“你看你看,俩人又凑一块儿了,这才多久啊,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,也不害臊。”是村西头王婶的声音,尖细刻薄,隔着篱笆都能想象出她撇嘴的模样。
另一个声音接了话,是邻院的张嫂,语气里满是八卦:“可不是嘛,之前还传秋月跟镇上的货郎有一腿,现在又跟大山黏糊,这女人长得俊,心思就是多。”
“还有那刘佳琪,前阵子天天往大山这儿跑,哭哭啼啼的,现在倒不怎么来了,怕是被秋月挤走了吧?”
“挤走才好呢,刘佳琪那性子,泼辣得很,哪有秋月看着顺眼,就是这名声……”
后面的话渐渐低了下去,却像一根根细针,扎在秋月心上。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,垂着眼帘,手指紧紧攥着衣角,指尖都泛了白。自打她跟大山一起搭伙过日子,村里的闲言碎语就没断过,起初只是偶尔有人背后嘀咕,后来竟越来越明目张胆,有时候去河边洗衣裳,都能听见有人在不远处指指点点,那些话难听得很,像刀子似的割人。
大山也听见了,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,黝黑的脸沉了下来,放下碗就要往外走,嘴里骂道:“这帮长舌妇,吃饱了撑的!”
“别去。”秋月连忙拉住他的胳膊,声音里带着点恳求,“跟她们置气不值当,越吵越说不清,反倒让她们更有话说。”她知道,山里的人嘴碎,你越是较真,她们越起劲,倒不如装听不见,日子是自己过的,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。
大山停下脚步,转头看着秋月眼底的委屈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,闷得慌。他知道秋月受了委屈,可他嘴笨,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,只能重重叹了口气,拍了拍她的手,沉声道:“别往心里去,有我呢。”
就这简单的五个字,却让秋月心里一暖,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了些,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我知道,咱们好好过日子,她们爱说就说去吧。”
两人没再提刚才的议论,大山扛着锄头,秋月提着水桶,一起往村东头的菜地走去。路上碰见几个村里人,有人笑着打招呼,眼神却怪怪的,有人干脆扭过头去,假装没看见。秋月把头埋得更低,紧紧跟在大山身边,手指攥着水桶的提手,手心都冒了汗。
大山察觉到她的紧张,放慢了脚步,往她身边靠了靠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:“别怕,有我在,没人敢欺负你。”他的声音很坚定,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,秋月侧头看了他一眼,见他一脸严肃,眼神里满是护着她的模样,心里的委屈又淡了些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菜地就在山脚下,种着茄子、辣椒、黄瓜,绿油油的一片,长势喜人。大山扛起锄头松土,秋月则提着水桶,小心翼翼地给每一棵菜浇水,阳光渐渐升高,洒在两人身上,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,远远看去,倒像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。
可这份静好,很快就被打破了。
临近中午的时候,两人收拾好农具准备回家,刚走到村口,就看见刘佳琪站在老槐树下,穿着一件粉色的布衫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脸上带着点淡淡的愁绪,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大山,模样楚楚可怜。
秋月的脚步顿了顿,心里咯噔一下,下意识地往大山身后缩了缩。她知道刘佳琪没断了对大山的心思,前阵子虽然来得少了,可每次碰见,刘佳琪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敌意,像淬了毒的刀子。
大山也看见了刘佳琪,眉头皱得更紧了,脚步没停,拉着秋月的手就要往前走,不想跟她纠缠。
可刘佳琪却快步走了过来,拦住了两人的去路,眼睛看着大山,声音柔柔的,带着点哽咽:“大山哥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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