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高警报
那不是声音。
至少,不只是声音。
当最高级别战斗警报被拉响的那一秒,堡垒里的每一个活物——人类,机器,甚至管道里奔流冷却液——都经历了一次短暂而剧烈的“死亡”。
寂静的撕裂
警报响起前的最后一瞬,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。
林凡蹲在第三防御区的射击位上,手指搭在脉冲步枪冰冷的扳机护圈上,掌心渗出的汗水在黑色握把上留下淡淡的水渍。他的眼睛盯着观察窗外0.5光秒外那片扭曲的虚空,盯着那个正在“吞噬”三百七十一个集群核的无法名状的“东西”。
他能感觉到。
不是通过眼睛,是通过骨头,通过血液,通过大脑深处那根与初号机共鸣的神经弦。那个“东西”每融入一个集群核,他的太阳穴就跳痛一次,像有人用钝针在颅骨内侧轻轻敲击。初号机在机库里的“心跳”越来越快,越来越重,像困兽在笼中冲撞。
张猛在他左边两个射击位外,正用一块油布擦拭瞄准镜,动作缓慢而专注,仿佛那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。更远处的阵地上,有人在小声背诵射击口诀,有人在检查弹匣,有人闭着眼睛在胸口画着什么——不是规定的军礼,更像某种私人的祈祷。
指挥中心的巨型屏幕上,倒计时归零。
然后——
声音来了。
不是“响起”,是“降临”。
第一个频率是17赫兹,接近人体内脏的共振频率。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波,而是通过堡垒数千万吨金属结构传导的结构声。它先抵达脚底,震得脚心发麻,然后顺着腿骨向上爬,让膝盖发软,让骨盆发颤。防御区的金属地板开始肉眼可见地抖动,固定螺栓发出尖锐的摩擦声。
紧接着是350赫兹,刺耳得能钻透耳膜。警报器本身的机械啸叫,从每条走廊、每个通风口、每个广播单元同时爆发。那不是从一个方向传来的声音,而是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的声墙,密不透风,无处可逃。新兵们下意识捂住耳朵,但没用——声音通过颅骨传导,直接轰击内耳。
最后是8000赫兹以上的高频成分,像无数玻璃碎片在刮擦神经。那是能量屏障过载的尖啸,是武器系统充能的电容嗡鸣,是成千上万扇防爆门同时锁死的液压嘶吼。
三段频率叠加在一起,构成了堡垒最高级别战斗警报的完整声音:“赤色黎明——全面接敌——全员战斗位置——”
电子合成的女声在警报间隙重复着,但已经没人能听清具体内容。声音本身成了唯一的信息——我们被发现了,敌人来了,生死时刻到了。
红灯如血
声音降临后的第三秒,灯光系统切换。
不是熄灭,是转换。
所有照明——顶灯、壁灯、指示灯、屏幕背光——全部转为暗红色。不是鲜艳的鲜红,是那种粘稠的、不祥的暗红,像凝固的血,又像地壳深处岩浆透过岩缝渗出的光。
红色有它的战术意义:低亮度,保护暗适应视觉;长波长,在烟雾和尘埃中穿透力更强。但此刻,它的心理效应压倒了一切。
在暗红色的笼罩下,一切都变了。
人脸变得像蜡像,汗水反射红光像血珠。金属表面泛着诡异的铜锈色,阴影变得更深、更扭曲。连空气似乎都染上了颜色,呼吸时能尝到淡淡的铁锈味——那是通风系统过滤不了的、弥漫在整个堡垒里的恐惧的气息。
林凡透过观察窗看向外面的通道。平日里冷白色的走廊灯,此刻变成了一条条暗红色的血管,在堡垒庞大的躯体中延伸。红灯以特定的频率闪烁:三短一长,三短一长。那是莫尔斯电码的“V”——Victory(胜利)?还是Vulnerable(脆弱)?没人知道,也没人有心思解读。
他低头看自己的手。在红光下,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紫色,血管纹路格外清晰。手腕上的生理监测仪屏幕也转为红色,上面跳动的数字——心率127,血压148/92,血氧97%——每一个都标红,都在警告:你的身体正在进入极限应激状态。
“别发愣!”雷洪的声音通过射击位内置通讯器炸响,压过了警报声,“检查武器!检查护甲!检查你身上每一件该死的装备!这不是演习!重复,这不是演习!”
林凡猛地回神。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警报和红光的包围中抽离,回到最基本的程序:检查武器。
脉冲步枪的能量指示器显示92%,他按下测试钮,枪身轻微震动,发出一声低沉的充能嗡鸣——正常。
战术背心上挂着八个弹匣,他挨个取出,确认能量晶体没有裂纹,接触点清洁——正常。
头盔的HUD(抬头显示器)启动,视野边缘出现战术信息层:自己的编号“预备役-07”,剩余氧气(堡垒内部理论上不需要,但标准配备)6小时,通讯频道“第三防御区-阿尔法小队”——正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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