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,他靠在墙上,闭上眼睛。等他再睁开眼时,镜子已经恢复正常。
但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。
从那天起,张伟开始有意识地去了解这栋楼的历史。他询问楼里的老员工,查阅相关资料,终于在一个退休的老保安那里打听到一些令人不安的信息。
这栋楼在二十年前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,起因是电路老化。最严重的就是现在的电梯井区域,当时有一部老式电梯在火灾中坠毁,据说里面困着一个人,没能救出来。
那部电梯,好像就是停在13楼附近。老保安回忆道,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,现在的电梯都是后来新装的。
张伟还查到,当年的建筑设计图上确实有13楼,但因为火灾后重建时修改了设计,13楼被整体封死了,现在的电梯根本不会在那里停靠。
然而他亲眼所见的13楼又是怎么回事?
几天后的一个雨夜,张伟再次被困在了那部电梯里。这次更糟,电梯里的灯全灭了,对讲机也完全失灵。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手机,想用手机的光照明,但手机怎么也开不了机。
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,电梯突然动了。不是上下移动,而是...横向移动?
张伟感到电梯在平行移动,这完全不符合常理。几分钟后,电梯停了下来,门缓缓打开。
还是那条暗红色的走廊。
但这次,走廊的灯比上次亮了一些。张伟能看到走廊两侧有几扇门,都紧闭着。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上,挂着一个牌子,这次他看清楚了,上面写着:设备间。
张伟站在原地,进退两难。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,他下意识地回头,发现电梯按钮板上的楼层数字全部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色的倒计时:5:00。
4:59。4:58...
他明白了,这是给他的时限。
深吸一口气,张伟迈出了电梯。地毯很厚,踩上去几乎没声音,但他还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。
走廊里的霉味更重了,还夹杂着一股焦糊味。他慢慢向前走,经过一扇扇紧闭的门。有一扇门的门牌上写着1307,另一扇是1308。
这些都是本该不存在的房间。
走到走廊中段时,他突然听到一扇门后传来细微的响动,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敲打着门板。张伟停下脚步,屏息倾听。
咚...咚...咚...
敲击声很有规律,不紧不慢。张伟犹豫了一下,还是伸手握住了门把手。门把手冰凉刺骨,他轻轻一转,门没锁。
推开门,房间里一片漆黑。借着走廊的光,他能看出这是一个办公室,桌椅都蒙着厚厚的灰尘。敲击声来自房间深处。
张伟摸索着墙壁,找到了电灯开关。按下后,头顶的日光灯闪烁了几下,亮了起来。
房间里的情景让他倒吸一口冷气。
一个男人背对着他,坐在一张办公桌前,正用头一下一下地撞着桌面。咚...咚...咚...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。
请问...张伟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那个男人停止了动作,缓缓转过头来。当张伟看到他的脸时,差点尖叫出声。那张脸已经严重变形,半边脸像是被火烧过,皮肤焦黑皲裂,另一只眼睛空洞无神。
你...能看见我?男人的声音沙哑难听。
张伟僵在原地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二十年了...男人缓缓站起身,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。
张伟这才注意到,男人的身体是半透明的,他能透过男人看到后面的墙壁。
你是...火灾的遇难者?张伟鼓起勇气问。
男人点了点头,他的动作很僵硬。我被困在这里,一直出不去。电梯...那部电梯...
就在这时,张伟听到电梯方向传来的一声。他回头看去,倒计时显示只剩下00:30。
时间不多了,男人说,你必须帮我一个忙。
什么忙?
我的女儿...她每年都会来这栋楼祭奠我,但她不知道我其实一直在这里。明天是她的生日,你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吗?
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旧的钱包,递给张伟。张伟犹豫了一下,接了过来。钱包是真实的触感,与他半透明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叫李晓雅,在市中心图书馆工作。男人说,告诉她...爸爸一直爱她。
倒计时只剩下十秒了。张伟点点头,转身跑向电梯。就在他冲进电梯的瞬间,门在他身后关上了。
电梯开始下降,张伟看着手中的钱包,心情复杂。当他再次抬头时,发现电梯已经恢复正常,显示器显示他正在1楼。
第二天,张伟请了假,按照地址找到了市中心图书馆。在咨询台,他果然找到了一个叫李晓雅的馆员。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,眉眼间依稀能看到昨晚那个男人的影子。
张伟走过去,说明来意,并把钱包递给她。李晓雅接过钱包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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