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雨,下得缠绵又冰冷。
李明站在墓园的伞下,看着墓碑上陈默的名字。照片里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,眼神清亮,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完全不像那个画了一辈子诡异眼睛的“疯子”。
“老师,我们来看您了。”林薇将一束白菊放在碑前,雨水打湿了她的鬓角,“您当年埋下的种子,已经发芽了。”
小雅被李明抱在怀里,穿着小小的雨衣,正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雨丝。她的瞳孔在阴雨天里显得格外黑,里面的螺旋却比往日更亮,像藏着一颗不会熄灭的星。
三天前,他们在青山疗养院的档案室里,找到了陈默的死亡证明。不是失踪,是病逝,就在五年前的深秋,和今天一样下着雨。周明远说,陈默晚年一直住在疗养院后山的小屋,一边和体内的“注视者”对抗,一边整理那些关于“光痕”的笔记,直到油尽灯枯。
“他其实一直都在。”李明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,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,“用他的方式,看着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。”
雨幕里,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老人撑着伞走来,是市立图书馆的老馆长。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,走到碑前,缓缓打开。
木盒里放着一枚铜质的徽章,上面刻着螺旋瞳孔的符号,边缘已经氧化发黑,却依旧能看出精细的纹路。
“这是陈默当年设计的‘守瞳者’徽章。”老馆长的声音被雨声揉得发沉,“他说,总有一天,会有一群人,不需要铠甲和武器,只用血脉里的光,就能守住这个世界的眼睛。”
李明接过徽章,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,竟隐隐传来一丝暖意。他忽然想起陈默画稿本里的一句话:“螺旋不仅是封印,更是血脉的印记,只要还有人记得,它就永远不会消失。”
“有件事,我一直没告诉你们。”老馆长看着小雅,眼神复杂,“小雅的母亲,是陈默的女儿。”
李明和林薇同时愣住了。
“当年陈默发现女儿怀孕后,就知道‘观察者’会盯上这个孩子。”老馆长叹了口气,“他把女儿送到乡下,自己则故意放出消息,说‘沉睡之眼’在一个陌生女孩体内,就是为了保护小雅。游乐园的踩踏事故,其实是‘观察者’为了逼出小雅设的局,幸好陈默提前安排了周明远接应,才保住了这孩子。”
雨下得更大了,打在伞面上发出“噼啪”的声响。李明低头看向怀里的小雅,她正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他,小手指了指他胸口的徽章,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。
原来如此。
难怪小雅能和他瞳孔里的螺旋产生共鸣,难怪她能轻易安抚那些失控的“注视者”,因为她身体里,流着陈默的血,流着“守瞳者”的血脉。
“‘观察者’的残余势力,还在盯着小雅。”老馆长的声音凝重起来,“赵文舟的老师虽然被钟楼的时间之力吞噬,但他的追随者还在暗处活动。他们查到了小雅的身世,知道她是‘沉睡之眼’和‘守瞳者’血脉的结合体,想把她当成新的‘养容器’,彻底掌控‘注视者’的力量。”
“他们在哪?”李明握紧了掌心的徽章,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,眼神却异常坚定。
“在城南的废弃研究所。”老馆长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,“那是‘观察者’最早的据点,藏着他们研究‘血脉融合’的核心数据。赵文舟的老师当年就是在那里,培育出了第一批能寄生在文字里的‘注视者’。”
离开墓园时,雨势渐小。车驶过老街区,谢叔的早点摊已经改成了麻辣烫铺子,正冒着腾腾的热气。他看到李明的车,隔着雨幕挥了挥手,笑容在白雾里显得格外暖。
“我们先回民宿吧。”林薇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,“让小雅休息一下,明天再去研究所。”
李明却摇了摇头,调转方向盘:“不,现在就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陈默老师说过,对付阴影的最好时机,就是它还没来得及拉长的时候。”李明看着后视镜里的小雅,她正抱着一个毛绒小熊,安静地靠在林薇怀里,“而且,我想让小雅看看,她爷爷当年守护的世界,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城南的废弃研究所藏在一片荒草丛中,曾经的白色外墙早已斑驳,爬满了枯萎的藤蔓,像一头趴在地上的巨兽。大门被铁链锁着,上面挂着“生物危害”的警示牌,边缘的漆皮在风雨中卷曲剥落。
李明用消防斧劈开铁链,推开大门的瞬间,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,让人心头发闷。
研究所内部比想象中更空旷,走廊两侧的房间大多空着,只有散落的玻璃器皿和生锈的铁架,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,布满了杂乱的脚印,显然最近有人来过。
“小心脚下。”李明打开手电筒,光柱刺破黑暗,照亮了前方的路。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微弱的红光。
他们放轻脚步走近,透过门缝往里看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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