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快走！】
那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，灼烧着林小满的视网膜，也瞬间点燃了她全身的警报！
不是星轨那种谜语般的风格，而是最简单直接的警告！来自这个布满废弃设备的房间！是那个“数据幽灵”在向她示警？它感知到了什么迫在眉睫的危险？
几乎在看清字迹的同时，林小满已经猛地转身，想要冲出这个令人不安的房间！
然而，还是晚了一步。
一个高大的身影，如同鬼魅般，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，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。走廊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和一丝不苟的衣着——正是凌啸！
他是什么时候来的？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？！
林小满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，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她僵在原地，进退两难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凌啸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，扫过她惊慌失措的脸，然后越过她，落在了房间深处那块仍然闪烁着“快走”字样的屏幕上。
凌啸的瞳孔，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。他脸上那惯常的冷峻表情没有变化，但周身的气压却骤然降低，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。
他没有立刻质问林小满，反而反手轻轻关上了设备间的门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，也彻底断绝了林小满逃跑的念头。
房间里只剩下屏幕发出的幽幽绿光，映照着一站一坐（林小满下意识后退靠在了旧主机箱上）的两人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解释。”凌啸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和他课堂上提问时如出一辙，只是此刻更多了几分冰冷的审视，“为什么在这里？”
林小满的大脑疯狂运转，试图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：“我……我找错讨论室了……看这间门开着，就进来看看……”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。
凌啸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，重新落在她脸上，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绿光下显得格外锐利，仿佛能看穿她所有拙劣的谎言。
“找错讨论室？”他重复了一遍，语气平淡，却带着明显的质疑，“讨论室在走廊另一端，有明确标识。而这间设备间，门牌清晰，且通常上锁。”
他向前迈了一步，逼近林小满，带来的压迫感让她几乎窒息：“林小满同学，我希望你明白，好奇心需要用在正确的地方。某些……‘异常’现象，不是你该接触的。”
他这话，意有所指！他显然知道这屏幕的异常！他甚至可能知道这“异常”意味着什么！
林小满的心脏狂跳，一个念头闪过：凌啸强制分组、指定在这里讨论、甚至那个可能带有追踪程序的U盘，难道都是为了将她引到这里，观察她对这种“异常”的反应？
这是一个测试！一个针对她是否还保留着服务器记忆的测试！
就在林小满不知该如何回应时，那块屏幕上的字迹突然发生了变化！
绿色的数据流再次翻滚，原本的“快走”二字消散，重新组合成了一句新的、更加令人费解的话：
【镜子两面皆虚幻，凝视深渊者亦被凝视。】
这风格，又变回了星轨式的谜语！
凌啸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快的、类似厌恶或者说……忌惮的情绪？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他不再看屏幕，而是紧紧盯着林小满，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她是否读懂了这句谜语。
“看来，‘它’对你很感兴趣。”凌啸忽然开口，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，“或者说，你对‘它’有着特殊的吸引力。”
林小满咬紧嘴唇，不敢接话。她不确定凌啸口中的“它”指的是屏幕背后的数据幽灵，还是指更广义的、来自服务器世界的异常。
凌啸似乎也不期待她的回答，他抬起手腕，看了看时间：“小组讨论快要开始了。我不希望因为你的个人‘探索’而影响团队进度。”
他话锋一转，语气变得公事公办，却带着更深的警告意味：“关于今晚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，我希望你保持沉默。这涉及到学校网络安全的某些……技术问题，不宜外传。明白吗？”
这不是商量，是命令。
说完，凌啸不再停留，转身拉开了设备间的门，示意林小满出去。
林小满如蒙大赦，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。走廊里冰冷的空气涌入肺中，她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。
凌啸跟在她身后，步伐沉稳。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多媒体讨论室，一路无话。
小组讨论的过程，林小满全程心不在焉。凌啸坐在一旁，如同最严格的监考老师，虽然很少发言，但他那存在感极强的目光，始终让她如芒在背。她机械地应对着组员赵强的讨论，脑子里全是刚才设备间里惊心动魄的一幕和那句新的谜语。
镜子两面皆虚幻……凝视深渊者亦被凝视……
这到底是什么意思？是在暗示凌啸也在被某种力量监视着？还是说，她自己探寻真相的行为，本身也处于被“凝视”的状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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