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士们齐声将话语传遍广场的每一个角落,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颤。
又是一阵钟鸣响彻云霄,太极殿的侧门缓缓打开,萧后身着明黄凤袍,头戴九龙九凤冠,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,缓步走了出来。
她身姿婀娜,面容端庄,眉宇间透着母仪天下的雍容气度。
广场上的所有人,无论是隋廷的文武百官、将士宫女,还是李唐使团的众人,皆躬身下跪,山呼道:“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郑观音、尹德妃与张婕妤也连忙跟着下跪,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礼毕之后,萧后抬手示意众人平身,而后对着容华夫人、袁宝儿与崔嫔招了招手。
三人快步上前,将郑观音等三人引上玉阶,送入太极殿内。
殿内灯火通明,暖香氤氲。
郑观音三人抬眼望去,只见萧后端坐在宝座之上,凤眸含笑,气质华贵逼人,心头又是一阵惊叹。
她们连忙再次行礼,萧后却笑着摆手,声音温婉动听:
“姐姐妹妹们,都起来吧。
从根上来说,先帝与你们唐公本是表兄弟,咱们皆是亲戚,不必如此拘束。”
说罢,她转头看向容华夫人与袁宝儿,吩咐道:
“宝儿,容华,外面的婚配大典就交给你们二人主持了,务必办得热热闹闹。
崔嫔,你留在殿内,陪我与几位贵客说说话。”
二人齐声应诺,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。崔嫔则笑着上前,引着郑观音三人落座,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络起来。
殿内寒暄了几句,萧后便敛起了笑容。
“尹德妃,张婕妤,按着宇文协大人与贵方杜如晦大人商议的结果,你们二人本就是我大隋陛下的妃嫔。
只可惜,唐公李渊先一步抢了去,占了便宜。”
她端起面前的玉盏,轻轻抿了一口,抬眼看向二人,神色淡漠:
“如今陛下仁厚,把选择权交还给你们。
你们是愿意留在洛阳,归于我大隋后宫,伺候陛下;
还是继续回长安,跟着那个糟老头子李渊?”
这话一出,尹德妃与张婕妤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,手足无措地对视一眼,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。
一旁的郑观音连忙起身,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:“皇后娘娘,此事虽说早有商议。
但臣妾临行前,唐公特意交代过,恳请皇后娘娘体恤,这二位还是留在唐公身边为宜。”
萧后放下玉盏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
“这有何难?陛下说了,他不干涉;
李渊若识趣,也该让一步。
关键是她们二人自己的心意,旁人做不得主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扫过二人:
“给你们一晚的时间考虑,明日午前,必须给本宫答复。”
尹德妃与张婕妤心里顿时打起了鼓,纠结得厉害。
唐公李渊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,可杨浩陛下年方三十余,正值盛年,听闻相貌俊朗非凡;
再想到东都洛阳的繁华宫阙、芳华殿里的满室珍宝,二人的心更是蠢蠢欲动。
可当着郑观音的面,她们哪里敢表露半分心思,只能低着头,喏喏应道:
“臣妾遵旨,明日午前,定给皇后娘娘答复。”
郑观音看着二人那副犹豫不决的模样,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,心里冷哼一声:
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!
平日里与公爹李渊及裴寂鬼混,还拉着建成一起胡闹,真当我是瞎了眼不成?
最好留在洛阳,永远别回长安,省得污了李唐的门楣!
她面上却依旧端着端庄的笑容,对着萧后福了福身,不再多言。
一个时辰后,殿门便被轻轻推开,一身宫装的袁宝儿快步进来,敛衽行礼,声音清亮:
“皇后娘娘,臣妾前来禀报婚配事宜。”
萧后抬手示意她起身,温声道:“讲吧。”
“此次放出宫女四百人,年岁已降到二十一岁以上,参与婚配的,皆是百夫长以上的将士,共六百余人。”
袁宝儿口齿伶俐,语速极快,“最终有三百七十六位将士被宫女挑中。
还有二十四名宫女犹犹豫豫,尚未选定,后续臣妾再去好生劝慰安排。”
萧后听了,抬首道:“妥了,不用等三个月。”
“晋阳宫、长安宫的宫女,如今都已到了东都洛阳。
你让她们先去见一见、聊一聊,半月之后,再办一轮便是。”
袁宝儿眼睛一亮,忙应下:“臣妾遵令!”
又接着道,“算上这一回,三轮婚配大典,前后共放出一千名宫女,如今就只剩这二十四位还没着落。
只是……将士还有大把没挑到的,往后怕是还得再办好几轮才够。”
这话惹得殿内几人都笑了,郑观音率先开口:
“皇后娘娘此番真是恩厚,这些苦命的宫娥,总算能寻个好归属,往后安稳度日了。”
尹德妃与张婕妤也连忙随声附和,句句不离萧后的仁德。
萧后微微颔首,笑意淡了些,转而问起正事:“那几员大将,如今怎么样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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