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，幻境破碎。
殿灵虚影的声音响起，带着一丝赞许：“不执于过往，不迷于现在，明心见性，好。第一重考验，通过。”
“第二重，问道。”
周围场景再变，化作一片无尽的虚空。虚空中，浮现出无数光影——有剑仙一剑开天，有佛陀拈花微笑，有儒圣诵读经典，有妖魔吞噬星辰……
每一道光影，都代表一种“道”。剑道、佛道、儒道、魔道、丹道、阵道……包罗万象。
“选一道，作为你未来之路。”殿灵的声音缥缈传来。
扶苏凝视着这些光影，却摇了摇头：“这些道，都很好。但……都不是我的道。”
他缓缓抬手，掌心浮现出灰蒙蒙的混沌剑气：“我的道，不在这些光影之中，而在——”
剑气流转，化作一个包容一切的灰色旋涡。
“——藏锋于拙，隐剑于虚。不专一道，而容万道。以混沌为基，化万法归源。”
“此为我道，名为……‘归源’。”
虚空中的光影微微震颤，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。随后，所有光影齐齐射出一道光芒，汇聚于扶苏掌心旋涡之中。旋涡并未膨胀，反而更加凝实，颜色更深，气息更加玄奥。
“万道共鸣，道基自成。”殿灵的声音带着惊叹，“以混沌包容万法，却不迷失自我。第二重考验，通过。”
“第三重，问命。”
这一次，没有幻境，只有殿灵虚影缓缓讲述：
“若你炼化混沌源种，修为必将突飞猛进，甚至可能在短期内触摸到此界巅峰。但力量越大，牵涉的因果越大。”
“幽冥宗只是马前卒，其背后的‘暗域’势力，乃诸天万界中一股古老而邪恶的力量，以吞噬世界本源、献祭亿万生灵为道。他们早已盯上此界源核，幽冥宗不过是他们在本界的棋子。”
“你若崛起，必成他们的眼中钉。届时，你将面对的，可能不止是此界敌人，更有来自其他界域的追杀，甚至……‘暗域’高层的亲自出手。”
“而你的同伴、你的宗门、你在乎的一切，都可能因你而卷入这场远超想象的浩劫。”
殿灵凝视扶苏：“现在，你还可以选择放弃。我会送你离开，并抹去你来过此地的记忆。你可带着那截世界树残枝，寻一处僻静之地隐居，以你如今的修为，足以安稳度过余生。”
扶苏沉默。
他想起星璇挡在自己身前的决绝，想起林芷萱含泪的眼眸，想起萧辰并肩作战的信任，想起月瑶真人的期许，想起玄真子托付秘钥时的重托……
也想起，自己初入此界时的迷茫，在藏剑峰修炼时的坚定，在北疆战场上的厮杀……
最后，他想起那截焦木中传来的、开天辟地时世界树支撑万界的景象。
“前辈。”扶苏抬头，眼中灰光流转，“我这一路走来，并非为了安稳余生。”
“星璇因我而伤，此恩必报。宗门予我容身之地、传道之恩，此情必还。此界有我牵挂之人、未竟之事，此责必担。”
“至于‘暗域’……”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，“他们要来，便来。我的剑，不惧任何敌人。”
“我的道，当由我自己走完。我的命，当由我自己决定！”
话音铿锵，掷地有声。
殿灵虚影凝视他良久，忽然哈哈大笑——那是数万年来第一次开怀大笑。
“好！好一个‘我命由我不由天’！”
“老夫等了数万年，终于等到一个真正有资格继承‘混沌源种’的人！”
他身形逐渐凝实，不再虚幻，化作一位真实的白发老者，虽然依旧透明，却有了实质感。
“扶苏，接传承！”
老者双手结印，石台顶端的混沌源种缓缓飘落，悬浮在扶苏面前。
“炼化源种，需将自身神魂、金丹、肉身与之完全融合。过程痛苦无比，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。你准备好了吗？”
扶苏深吸一口气，盘膝坐下：“请前辈护法。”
“放心，有老夫在，必保你周全。”殿灵肃然道。
扶苏闭上双眼，双手虚抱，将混沌源种纳入丹田位置。
刹那——
“轰！！！”
无法形容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！
那不是肉体的痛，而是生命本质被撕裂、重组、升华的剧痛！每一寸血肉、每一根骨骼、每一缕神魂，都在混沌源种的力量下破碎、融化，然后与源种本身交融！
丹田内，混沌凤炎金丹最先与源种接触。金丹表面的纹路迅速消融，化作最精纯的混沌灵力，融入源种。随后源种反哺出更加精纯、更加本源的力量，重塑金丹！
原本鸽子蛋大小的金丹，在破碎与重生的循环中，不断膨胀、凝实，表面的纹路越来越复杂，最终——轰然炸开！
不是毁灭，而是新生！
炸开的金丹化作无数光点，这些光点并未消散，而是在混沌源种的牵引下，迅速汇聚、重组，最终化作一个三寸高、与扶苏容貌一模一样的——灰色小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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