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小满的手指还停在半空,离那滴缩回的透明液体只差一寸。镇渊盒底渗出的黑水已经爬过他的鞋尖,像有生命似的沿着地面裂缝蜿蜒而去,转眼消失在砖缝深处。
他没动,也没喘。
刚才那一声“咔”,像是锁扣松了,又像是有人在盒子里轻轻敲了一下盖子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,血痕还在,温的,黏的,顺着指尖往下坠。那滴没沾到他的液体已经不见,可眉心却开始发烫,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了。
“别装死。”他对着布袋低声道,“我知道你能听见。”
布袋抖了一下。
黄大贵的尾巴从破口露出来半截,颜色发紫,像是冻伤了。过了几秒,他才慢吞吞地睁眼,眼皮耷拉着,声音像是从井里捞上来的:“……你又想干啥?”
“刚才那话,是你传的?”
“哪句?”
“海外血脉共鸣,借阴巷养魂。”
黄大贵咳嗽两声,吐出一口带灰的唾沫:“我梦里说的,算不得数。”
“可你醒了两次,一次说他们要你活着,一次说他在抽丝。”陈小满盯着他,“现在呢?还能再醒一次吗?”
老头眯起眼,忽然抬手按住自己尾尖,脸色一变:“等等……这味儿不对。”
“什么味儿?”
“死婴血。”
陈小满皱眉: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
“不是我胡说。”黄大贵挣扎着坐直,“你闻不到,但我能——这巷子里的地气,被人掺了东西。就像往清汤里倒尸油,谁都能尝出来。”
陈小满沉默片刻,将镇渊盒抱紧了些。盒子第九圈符文依旧暗着,白小染的气息彻底断了,连根毛都没动静。
他伸手进布袋,摸到一小撮柔软的狐毛,是上次大战时从白小染尾巴上扯下来的。他捏着那撮毛,闭上眼,脑子里闪过五大仙家并肩而立的画面——黄大贵骂骂咧咧,白小染翻白眼,灰仙啃瓜子,柳仙吹口哨,他自己站在中间,手里举着请神幡。
指尖忽然一热。
那撮狐毛轻轻颤了一下,像被风吹动。
紧接着,一股极细的感应顺着经脉往上爬,不是灵力,也不是幻觉,而是一种方向性的牵引——就像黑暗里有人打了下手电,光太弱看不清路,但你知道该往哪走。
他睁开眼:“巷尾那口井。”
“嗯?”黄大贵抬头。
“阴气源头不在天上,也不在墙里,是在地下。那口井,十年没水了,可刚才我感应到的地脉流向,全往那儿汇。”
老头咧嘴笑了下:“你还真信命通?那井早封了,居民都说下面塌了,掉下去就别想上来。”
“所以没人敢下去。”陈小满站起身,左臂黑气已经蔓延到肩膀,整条胳膊沉得像灌了铅,“正好。”
“你要下去?”
“不然等它自己长腿跑出来?”
黄大贵叹了口气:“你这娃,打完一场还不歇,非要把自己逼死才甘心?”他晃了晃尾巴,“行吧,我去看看。不过先说好,我要是死了,记得把我骨灰撒狗窝里,省得投胎成耗子。”
陈小满没笑,只是把布袋往怀里塞了塞:“走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巷子。雨后的石板湿滑,脚步踩上去没有回声。巷尾那口老井藏在槐树后面,井口被一块锈铁盖着,上面堆满了枯叶和碎砖。
陈小满蹲下,掀开铁盖一角。
底下漆黑一片,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腥甜,不像是血,也不像是腐烂,倒像是煮过的红枣混着铁锈。
他掏出一小包灰仙骨粉,这是黄大贵之前给的,说是能破隐匿咒。他撒了一把下去。
粉末刚触到井口边缘,突然自燃起来,火光呈暗红色,映出一圈扭曲的符号,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,歪歪扭扭绕着井沿画了个圈。
“血咒锁地脉。”黄大贵凑近看了一眼,声音压低,“这不是普通邪术,是拿死人胎盘和脐带写的,专吸地阴之气养魂。谁设的,谁就得是疯子。”
“柳七爷的风格。”陈小满咬牙,“他还活着。”
“不是活着。”黄大贵摇头,“是有人替他续命。这井是个桩子,把他的残魂钉在这片地界上,靠地气慢慢喂回来。只要阵眼不毁,他就能一直拖着一口气。”
陈小满盯着那圈红痕,忽然伸手抠下一小块石头,放进符袋里。
“你要干啥?”
“取证。”他站起身,“然后砸了它。”
“你疯了吧!这要是炸了,整个巷子都得塌!而且——”黄大贵突然顿住,耳朵竖了起来,“等等……下面有动静。”
陈小满也听到了。
不是水声,也不是风声,而是某种东西在石壁上缓慢爬行的声音,像指甲刮过青石,一下,又一下,节奏很稳。
他抓起一根断裂的晾衣杆,绑上手机,打开手电,慢慢探进井口。
光束照下去,井壁潮湿,长满绿苔。可就在十米深处,石壁上浮现出大片刻痕,密密麻麻,全是那种暗红色的符号,有些地方还在微微发亮,像是刚画上去不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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