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十三翻进炼钢厂围墙时，脚底的碎石子“嘎吱”响了一声，他立刻顿住脚步，指尖扣紧藏在腰间的短刀，耳朵贴向空气——方才还清晰的风拂荒草声，此刻竟被一丝极淡的金属摩擦音盖过，像是有人在暗处调整枪械保险。
朱十三弓着身子，借着废弃炼钢炉的阴影往后退，目光扫过厂区里锈迹斑斑的传送带、堆得像小山的废钢料，还有墙角蛛网密布的配电房。这里早已停工，四处弥漫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，阳光透过破碎的厂房玻璃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每一处阴影都像藏着暗哨。
方才在别墅里，李先生说影阁想把这里改成军火中转站，可眼下看来，厂区里连个人影都没有，难道是李先生说了谎？还是影阁已经转移了痕迹？朱十三皱着眉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短刀刀柄——他不信李先生敢在虎爷的威慑下还藏着关键信息，可这厂区的平静，又实在反常。
突然，配电房的门“吱呀”一声，一道瘦小的身影探了出来，手里拎着个黑色帆布包，左右看了两眼，才快步朝着厂区后门走。朱十三眼睛一眯，那帆布包的尺寸和形状，刚好能装下两把折叠冲锋枪，而且那人走路时脚步刻意放轻，脚跟先落地，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盯梢者，绝非普通流浪汉。
他没立刻现身，而是顺着炼钢炉的阴影，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那人走得很快，时不时回头张望，走到后门附近的废钢堆旁时，突然停下脚步，从口袋里掏出个对讲机，压低声音说：“老鬼，厂区里没人，东西按规矩藏在三号炉的夹层里，我这就撤。”
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沙哑的回应：“小心点，虎爷的人可能在附近盯梢，别出岔子，撤完去老地方汇合，阁主那边要听汇报。”
“阁主”两个字一入耳，朱十三的心脏猛地一缩，指尖的力道差点捏断短刀刀柄。他强压下心里的悸动，看着那人收了对讲机，快步拉开后门的铁链，正要往外走时，才猛地从废钢堆后窜出，右手扣住那人的后颈，左手捂住他的嘴，膝盖顶住他的后腰，将人死死按在废钢上，动作快得没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。
“唔！唔！”那人拼命挣扎，手里的帆布包掉在地上，拉链崩开，两把折叠冲锋枪和几盒子弹滚了出来，印证了朱十三的猜测。
“别喊，”朱十三的声音冷得像厂区里的废钢，“再动一下，我拧断你的脖子。”他手上微微用力，那人立刻浑身僵硬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，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。
朱十三慢慢松开捂住他嘴的手，却没放松扣着后颈的力道：“影阁的人？三号炉夹层里藏的是什么？老鬼是谁？你们要去什么老地方汇合？”
那人喘着粗气，眼神里满是慌乱，却还想硬撑：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，我就是个捡破烂的，这包是我捡来的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朱十三的膝盖猛地顶了一下他的后腰，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那人疼得惨叫出声，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：“我说！我说！我是影阁的人，负责在厂区里看管藏货，三号炉夹层里藏的是一批军火零件，老鬼是我的上线，我们要去城郊的废弃仓库汇合，汇报厂区的情况！”
“阁主呢？”朱十三的声音更沉了，“你见过阁主吗？影阁里，谁负责管军火这块？”
“没见过！没人见过阁主！”那人疼得眼泪都出来了，声音发颤，“军火这块是‘手术刀’负责，老鬼也只是给手术刀传话，我连手术刀的面都没见过，只知道他经常在股市里操作，听说影阁的不少资金，都是他通过股市周转的！”
股市？朱十三心里一动，他正愁没门路快速凑钱，没想到竟从这人口中听到了“股市”两个字。他追问：“手术刀在股市里怎么操作？有什么固定的手法？或者常做哪几只股票？”
“我不知道具体的！”那人摇着头，“我只是听老鬼闲聊时说过，手术刀喜欢做‘妖股’，专挑那些业绩差、盘子小的股票，先砸盘吸筹，再拉涨停出货，每次都能赚一大笔，而且他操作很隐蔽，没人能查到他的真实账户！”
朱十三盯着他的眼睛，看他眼神躲闪却没有说谎的痕迹，才慢慢松开手。那人瘫坐在地上，捂着后腰大口喘气，还想趁机爬起来跑，朱十三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，“咔嚓”一声，骨头断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厂区里格外刺耳。
“把老鬼的联系方式和废弃仓库的地址写下来，”朱十三从口袋里掏出纸笔——这是他出门前特意让刀疤脸准备的，“要是敢写错一个字，你就留在这陪这些废钢吧。”
那人疼得浑身发抖，不敢再耍花样，哆哆嗦嗦地写下地址和一串手机号，朱十三拿过来看了一眼，确认无误后，才用短刀背敲在他的后颈上，那人闷哼一声，晕了过去。
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帆布包，打开三号炉的夹层——里面果然堆着十几箱军火零件，他没动这些东西，只是在夹层里放了个小小的跟踪器，这是他昨天特意去黑市买的，只要有人动这些零件，跟踪器就能实时传回位置。做完这一切，他才扛起晕过去的影阁成员，翻出围墙，找到在外面等得焦急的刀疤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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