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越是这样,她心里就越慌。她宁愿他没有治好她,宁愿他对她恶语相向,也不想面对这样一个“无求无欲”的朱十三。他越淡然,她就越觉得看不透,越觉得危险。
“你……为什么要救我?”柳明月突然开口,声音还有些沙哑,却比刚才能发出声音了——身体的僵硬缓解了些,喉咙也不再像被堵住似的。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,既想知道答案,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结果。
朱十三的动作顿了一下,没有立刻回头,只是拿着水杯的手微微晃了晃,让草药在水里充分浸泡。过了几秒,他才缓缓转过身,手里端着那杯泡好的草药水,目光落在柳明月身上,依旧深邃如刀,却没有半分恶意。
“路过,总不能见死不救。”他的语气很淡,仿佛刚才拼尽全力抱着她跑、耗损内力给她点穴的人,不是他。他走到床边,把水杯递到柳明月手边,“喝了它,能巩固药效,免得等会儿再复发。”
又是“路过”,又是“见死不救”。柳明月看着他递过来的水杯,心里竟莫名泛起一丝委屈。她知道自己不该委屈,当年是她对不起他,他能救她,已经是仁至义尽了,可她就是忍不住——她宁愿他说“因为当年你对我还有一丝好”,或者“因为我还没报复够你,不能让你死”,也不想听到这样一句轻飘飘的、像在敷衍她的话。
好像在他心里,她柳明月,从来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,当年的五年,也只是一段不值一提的过往。
“只是……见死不救?”柳明月的声音更低了,眼眶又开始泛红,眼泪在里面打转,却强忍着没掉下来。她看着朱十三的眼睛,试图从他深邃的眼神里,找到一丝哪怕是伪装的情绪,可她什么都没找到——他的眼神太淡了,淡得像一潭死水,没有波澜,没有起伏。
朱十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心里微微动了一下,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他不是木头,自然能看出她心里的委屈和不甘,可他不能说太多。当年的事,他没忘,也不可能忘,只是不想再提,更不想再和柳家有过多牵扯。救她,只是因为他做不到见死不救,和当年的恩怨无关,和她是柳明月无关。
“是。”朱十三的语气没有半分松动,他把水杯往柳明月手边又递了递,“水要凉了,喝了对你好。”
柳明月看着他递过来的水杯,手指微微动了动,却没有去接。她的心里,又开始了猜疑——这水里,会不会加了别的东西?会不会喝了之后,她会变得更听他的话,任由他摆布?
可转念一想,他要是想害她,刚才在点穴的时候,随便动一点手脚,她就会内力紊乱,比变成活死人更痛苦,根本没必要在水里动手脚。
“怎么?怕有毒?”朱十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,语气依旧平淡,没有半分嘲讽,只是端起水杯,自己喝了一口,然后又递到她手边,“现在可以喝了。”
他的动作很自然,没有半分刻意,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。柳明月看着他唇边残留的水渍,心里的猜疑瞬间消散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,是浓浓的愧疚。
她又一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柳明月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时她没有对朱十三的厌恶,她慢慢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接朱十三喝了一口水的水杯——她的手指还有些僵硬,动作很慢,碰到朱十三指尖的时候,两人都顿了一下。他的指尖依旧带着薄茧,却很温暖,和她冰凉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柳明月快速收回手,低下头想掩饰刚刚的慌乱,捧着水杯,小口小口地喝着草药水。草药水带着淡淡的苦味,却不像刚才那颗草药球那么苦,咽下去的时候,胃里暖暖的,很舒服。
朱十三看着她低头喝水的样子,目光微微动了动,随即又移开,落在窗外——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路灯亮了,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,洒在房间里,给简陋的房间添了一丝暖意。他的眼神依旧深邃,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——是在想当年柳家的事,还是在想那枚铜扣的玄机,抑或是在想,刚才救柳明月,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。
柳明月喝完草药水,把水杯递还给朱十三,依旧低着头,声音细若蚊蚋:“谢……谢谢你。”
这一次的感谢,比刚才在巷口时,真诚了太多,没有了戒备,没有了猜疑,只有满满的感激和愧疚。
朱十三接过水杯,转身放在桌子上,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开口:“不用谢,等你能正常走路了,就自己回去吧。”
他的话,像一盆冷水,浇在了柳明月的心上,让她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,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。她抬起头,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竟莫名泛起一丝失落——她以为,他至少会问一句她胳膊上的伤,至少会留她坐一会儿,可他没有,他只想让她尽快离开,仿佛她在这里多待一秒,都是一种打扰。
“我……”柳明月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她想跟他道歉,道歉当年对他的羞辱和冷漠;她想跟他解释,解释当年她不是故意想伤害他,只是年少无知,被柳家的氛围影响了;她还想问问他,这五年,他过得好不好,有没有受什么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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