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焱兵闭上眼睛，身后的守护灵虚影无声地躁动着。许褚的怒吼、典韦的咆哮、夏侯兄弟的刀鸣……似乎都在与远方的战场共鸣。
刘羽禅周身的冰晶无声碎裂，又无声重组，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映着那片血色与黑暗交织的远方。
孙斩天猛地一拳砸在舱壁上，雷火迸溅：“操！”
闻仲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老将军的手在微微颤抖，但他握紧了雌雄双鞭，低声诵念了一句什么——像是在为远方的同袍送行，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道心。
曹旭面无表情。
他只是看着主光幕，看着代表“暗影梭”的光点，以及前方那片更加深沉、更加不祥的黑暗。
他知道，正面战场每多坚持一秒，付出的代价都是天文数字。青灵界的古树在一株株枯萎，森之灵族的战士在一排排倒下，天庭的雷将在一个个陨落，联军的舰队在一艘艘化为尘埃。
但他不能停。
停在这里，那些牺牲就真的毫无意义。
“系统。”曹旭开口，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，“根据正面战场能量波动，推算寂灭主宰的注意力转移比例。”
“计算中……根据能量流向与法则扰动分析，主宰本体约87.3%的算力与力量已被正面战场牵制。外围防御机制活跃度下降约65%。”系统回答，“当前是潜行突破的最佳窗口期。”
最佳窗口期。
用无数生命换来的窗口期。
“加速。”曹旭只说了两个字。
“暗影梭”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，速度陡然提升，向着那片终极的黑暗冲刺而去。
通讯频道里，声音越来越稀疏，也越来越悲壮：
“青灵界……本源即将耗尽……古灵大人……永别了……”
“灵曦界……母星之心……碎了……”
“雷部……还剩七人……”
“为了陛下——为了新纪元——最后的冲锋——！！！”
然后，是一阵漫长到令人心碎的沉默。
只剩下能量湮灭的嘶嘶声，以及某种庞大存在移动时产生的、令人灵魂战栗的低沉轰鸣。
正面战场的强攻，进入了最后的、也是最惨烈的消耗阶段。
而“暗影梭”，已经抵达了那片最终屏障的边缘。
舷窗外，不再是纯粹的黑暗。眼前是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“墙”——它没有实体，没有颜色，甚至没有明确的边界。它更像是一片空间的“伤口”，一种法则的“断层”。目光所及之处，一切概念都在那里终结：光无法穿透，时间无法流逝，连“存在”本身都变得模糊不定。
仅仅是注视着它，舰桥内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——那是认知系统在抗拒“不可理解之物”的本能反应。
“终极归零屏障。”逻域单元-7的声音变得更加断续，“纯粹‘存在否定’法则的具现化。任何试图穿越的物质、能量、信息乃至概念，都会被强制‘归零’——从有到无，从存在到虚无。”
“怎么破？”曹焱兵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。
“理论上有两种方式。”逻域单元回答，“第一，以超越屏障承载极限的‘存在总量’强行冲垮它。正面战场的强攻本有极小概率做到，但……从刚才的能量读数判断，联军的力量已不足以达成此条件。”
“第二呢？”
“找到屏障的‘逻辑校验点’。”逻域单元幽蓝的光芒投向那片法则断层，“任何法则屏障，无论多么完美，都基于某种底层逻辑运行。只要能定位其校验核心，并输入足够强度的‘悖论冲击’或‘秩序覆盖’，就有可能从内部制造暂时性漏洞。”
“校验点在哪？”
“正在扫描……屏障结构极其复杂，逻辑回路以非欧几里得几何形态嵌套，扫描进度……缓慢。”逻域单元的晶体阵列光芒剧烈闪烁，表面的裂纹开始蔓延，“预计完全解析需要……六个标准时以上。”
六个标准时？
正面战场不可能再撑那么久！就算能撑，等他们找到漏洞，黄花菜都凉了！
就在众人心头一沉时，曹旭忽然抬起手。
他掌中，和氏玉璧的本体浮现出来，散发着温润却坚韧的秩序之光。与此同时，他怀中的月桂暖玉也微微发烫，与玉璧产生了某种共鸣。
“不用找了。”曹旭看着那片法则断层，眼神深邃，“校验点，就在那里。”
他指向屏障的某个方向——那里看似和其他区域没有任何区别，一片纯粹的“虚无”。
但曹旭能感觉到。
那里，有一种极其隐晦、却与“玉帝权柄”和“秩序本源”隐隐对抗的波动。就像是两把锁的钥匙孔，虽然形状完全不同，但本质上是同一种“锁”。
“陛下？”闻仲疑惑。
“和氏玉璧，承载人族气运与秩序契约。”曹旭缓缓道，“而这片屏障，本质上是‘秩序’的绝对反面——‘归零’。正反两极，互相吸引，也互相排斥。玉璧的秩序权柄越强，对屏障的扰动就越大，其核心校验点的‘反应’也就越明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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