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东省委招待所,灯火通明。
沙瑞金刚从吕州连夜赶回京州,脸上带着一路的风尘与不加掩饰的疲惫,但那双眼睛里,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锐利。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,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。
“书记,您喝口水。”秘书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温热的茶。
沙瑞金摆了摆手,径直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京州的夜景。昨晚大风厂那冲天的火光,仿佛还在眼前燃烧,灼得他心口发烫。他这个新任的省委书记,屁股还没坐热,就收到了这么一份“大礼”。
这不是简单的群体性事件,这是对法治的公然挑衅,是对政府公信力的严重践踏。
“白秘书,”沙瑞金的声音很沉,听不出喜怒,“明天上午,召开省委常委扩大会议。”
“是,书记。”白秘书躬身应道,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。
“议题,就是‘一一六事件’的定性与处置。”沙瑞金转过身,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“我不管什么汉大帮,什么秘书帮,在汉东,只有一个政府!谁敢在这件事上和稀泥,谁敢拿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当儿戏,谁就给我滚蛋!”
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,所有人都低着头,不敢与沙瑞金对视。
沙瑞金顿了顿,语气稍缓,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:“另外,你亲自去一趟,把陈岩石同志请到会场来。”
“请陈老?”白秘书愣了一下。
让一个离休老干部,参加省委常委扩大会议,这不合规矩。
“对,请他来。”沙瑞金的目光变得深邃,“他是当事人,也是见证者。我们开会,不能只听下面的人汇报,也要听听群众的声音。尤其是陈老这样,敢讲真话,有党性的老同志的声音。”
白秘书心里咯噔一下,立刻明白了沙瑞金的用意。这不仅仅是听取意见,这更是一种政治表态。沙瑞金这是要借陈岩石这块“老石头”,来敲打敲打汉东这潭深水里的某些人了。
“我明白了,书记,我明天一早就去办。”白秘书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沙瑞金嗯了一声,又看向窗外,缓缓说道:“告诉同志们,汉东的天,该亮了。”
与此同时,京州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,一场秘密的会面正在进行。
蔡成功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,脸上蒙着口罩,整个人缩在一件不合身的外套里,像一只惊弓之鸟。他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许久,才快步走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。
巷子深处,郑西坡早已等在那里,满脸的焦急。
“成功!你可算来了!你跑哪儿去了?知不知道大家多担心你!”郑西坡一看到他,就压低声音埋怨道。
“西坡大哥,小点声!”蔡成功一把拉住他,紧张地四下张望,“现在到处都是警察,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。”
“你还知道怕?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!”郑西坡气不打一处来,“现在好了,厂子烧了,几十个兄弟躺在医院里,你倒好,玩失踪!”
“我……我也不想的啊!”蔡成功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山水集团那帮人就是土匪!他们逼我还钱,银行那边又突然断了我的贷款,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啊!”
郑西坡看着他这副样子,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一半,叹了口气:“行了,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。我跟你说,新来的沙书记很重视我们厂的事,他亲自发话了,要给我们解决问题。你别再躲了,赶紧站出来,把事情说清楚。”
“不行!”蔡成功吓得连连摇头,“那场火烧得那么大,伤了那么多人,我现在出去,不就是自投罗网吗?高小琴和赵瑞龙他们肯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头上!我斗不过他们的!”
“你……”郑西坡指着他,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蔡成功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,塞到郑西坡手里:“西坡大哥,这卡里有十万块钱,密码是六个八。你拿着,先给受伤的兄弟们垫付医药费,算我……算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郑西坡捏着那张卡,感觉沉甸甸的:“那你呢?厂里还有一批订单没做完,工人们以后怎么办?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蔡成功眼神躲闪,不敢看他,“我得先避避风头。西坡大哥,你多保重!”
说完,他把帽檐拉得更低,头也不回地,匆匆消失在了巷子的黑暗中。郑西坡站在原地,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只觉得一阵无力和悲哀。
第二天上午十点,京州市政府新闻发布厅。
市委书记李达康坐在主席台中央,脸色阴沉。他面前的长枪短炮,像一排排审判的眼睛,让他如坐针毡。
他清了清嗓子,对着话筒,用一种刻意保持平稳的语调,宣读着早已准备好的新闻稿:“各位媒体朋友,大家上午好。关于昨晚发生在大风服装厂的事件,我在此代表京州市委市政府,向大家通报一下情况。经过初步调查,‘一一六事件’的起因,是大风厂与山水集团之间的股权质押贷款纠纷,是一起企业间的经济矛盾冲突,并非网络上某些不实传言所说的‘强拆’或‘血拆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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