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粥枪尖斜指地面，枪身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，《霸枪》起手式在他指尖酝酿，臂弯绷出流畅的弧度。
每一式的口诀、运力路径早已刻进骨子里。
可当枪尖带着灵力刺向院中的试练桩时，本该迸发的“霸势”却像被什么东西堵在经脉里，只在桩身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枪孔，连木屑都没溅起多少。
周粥皱了皱眉，收枪退后半步，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滑下来，滴在玄铁枪身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他试过无数次，第三层“霸枪势”依旧像隔着一层雾，怎么也摸不到边。
哪怕秦枫已经给过自己足够的指点。
“罢了。”周粥低叹一声，指尖扣住枪杆，突然变了运力的法子。
原本按《霸枪》心法运转的灵力骤然转了方向，循着《天魔功》的路径在经脉里奔腾。
淡黑色的魔罡从他掌心渗出来，缠上玄铁枪身，原本暗沉的枪身瞬间蒙上了一层幽光。
这一次他再刺向试练桩，枪尖带着魔罡破风而去，“嗤”的一声，竟直接穿透了碗口粗的木桩，枪尾还在微微震颤，溅起的木屑带着淡淡的黑芒，落在地上时连石板都被灼出了细小的痕迹。
周粥眼睛亮了亮，又连着刺出几枪。
《霸枪》的刚猛配上《天魔功》的霸道魔罡，竟像是天生一对。
原本滞涩的枪法变得流畅起来，每一次出枪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，院中的晨雾被枪风搅散，连落在枪杆上的晨露都没来得及停留就被震成了水雾。
他收了枪，靠在试练桩上喘气，目光扫过小院的围墙。
这院子虽说清净，却也像个笼子。
他每天除了练枪就是打坐，连万魔城的集市都没去过一次，有时候夜里坐在窗边，能听见墙外传来其他修士说笑的声音，心里总有些发闷。
不过这份憋屈很快又被期待压了下去。他抬手按在小腹处，能清晰地感受到灵海里翻腾的灵力。
那是灵海中期巅峰的征兆，只要再往前一步，就能踏入灵海后期。
这多亏了凌夜，每天送来的灵食从不重样，什么赤血兽的肉羹、千年雪莲炖的汤，每一口都满是精纯的灵力，比他自己打坐吸收快上十倍。
只要到了灵海后期，凌夜说过，就能让他出去历练了。
至于秦枫另一本《肉身养灵诀》，周粥想起那本泛黄的册子就有些无奈。他当初抱着试试的心态练了半个月，折腾半天也只让肉身强度提升了一点点。
对现在急于提升修为的他来说，实在太不划算，后来便暂且搁在了书架最底层。
“呼——”周粥吐了口浊气，正准备回屋倒杯水，院门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。
他抬头望去，就见凌夜掀着门帘走进来，身上还带着点外面的风意，目光落在他身上时，眼底满是欣慰。
“练得这么认真？”凌夜走过来，伸手就捏了捏他的小脸，指尖带着点微凉的触感，“灵力波动比上次强多了，看来用不了几天就能到灵海后期了。”
周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凌夜：“我可以出去了？”
凌夜笑着点头，收回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：“急什么，得先做好准备。历练的地方、要带的东西，都得一一理清楚。”
接下来的七天，周粥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突破上。凌夜特意在聚灵阵阵眼处放了三颗上品灵石，淡白色的灵气像雾气似的在房间里萦绕，被他源源不断地吸入体内。
突破那天，周粥盘坐在聚灵阵中央，双眼紧闭。
灵海里的灵力早已蓄满，像涨潮的海水似的不断冲击着境界的壁垒。
起初还只是轻微的震动，后来震动越来越剧烈，灵海内仿佛响起了雷鸣，淡黑色的魔道灵力在里面翻滚、碰撞，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经脉传来阵阵胀痛。
可他咬着牙没出声，按照凌夜教他的方法，引导着灵力一次次冲击壁垒——不知过了多久，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，原本紧绷的灵力瞬间变得顺畅起来，疯狂地涌入灵海，将灵海扩充了近一倍。
外界的聚灵阵依旧平静，灵气缓缓流淌，没有丝毫异象。
周粥缓缓睁开眼，眼底闪过一丝黑芒，抬手握住身边的玄铁枪，只觉得此刻的自己，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力量。
“突破了？”聚灵阵外传来凌夜的声音。周粥抬头看去，就见凌夜靠在门框上，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，眼神有些恍惚。
“嗯！”周粥跳起来，跑到凌夜面前，脸上满是雀跃，“姐，我到灵海后期了！”
凌夜笑着点头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，语气里带着点感慨：“真是快啊……你还没10岁，就已经在冲击先天境的路上了。”她顿了顿，又自嘲似的笑了笑，“按你这个修炼速度，以后谁罩着谁还真不一定。”
周粥听得脸颊发烫，却没反驳——她知道凌夜是为他高兴。
“好了，”凌夜收起思绪，把手里的大布包递给他，“该给你历练用的东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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