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夜率先踏入雅间，周粥跟着进来，熟稔地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？”凌夜抬手端起刚沏好的清茶，杯沿碰到唇瓣时，目光落在周粥脸上，带着几分探寻。
周粥闻言说道：“我哪知道你具体在哪？这七大魔城，也就这暴食魔城最对我的胃口，索性先来碰碰运气，没想到真把你逮着了。”
凌夜刚喝下去的茶水差点呛着，放下茶杯时，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，指尖虚点了她两下：“还是这副吃货性子，这么多年没改。”
说笑间，凌夜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周粥周身，原本随意的神色微微一顿。
她能清晰感知到，周粥体内的五行之力，那是五脏境修士特有的气息。
几乎是同一时刻，周粥也抬眼看向她，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。
凌夜身上的灵力波动分明也是五脏境的修为。
周粥自己是走的圆满之道，修炼速度自然会慢一些。
可以凌夜的资质来看，她不应该修炼的这么慢啊，况且她身为万魔岛的少主，不可能缺修炼资源。
“你这些年的历练不错啊。”凌夜收回目光，端起茶杯的动作慢了几分，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，“没想到修为竟悄悄跟上我了。”
周粥闻言道：“凌夜姐，我这次回来，听说万魔岛那边……反对你的人不少。”
“以前我帮不上什么忙，现在我也是五脏境了，应该能帮到你了。”
凌夜抬眼看向周粥，轻轻摇了摇头：“万魔岛的事情不用你操心，你年纪还轻，好好修炼才是正经事。”
周粥急了，刚要开口说自己虽修为是五脏境，战力却早已达到金身境，话到嘴边还没出口，就被凌夜打断。
凌夜将茶杯轻轻放在案几上，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：“我知道你想帮忙，但你才刚入五脏境，根基还需稳固。
眼下最重要的，从来都不是掺和那些纷争，而是沉下心修炼。”
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，窗外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在外，只剩下两人间无声的对峙。
周粥张了张嘴，还是把话咽了进去。
雅间内的气氛因凌夜方才的坚持而沉静了片刻，空气中还残留着清茶的淡香与窗外飘来的食物香气，两种气息交织在一起，却没了先前的惬意。
不愿再纠结于帮不上忙的纷争，周粥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墨玉案几边缘的雕花，转而抬眼，试图岔开这略显沉重的话题。
他端起面前早已微凉的茶杯，轻轻抿了一口，目光落在凌夜脸上，语气带着几分好奇：“凌夜姐，你这些年……是不是一直待在七魔岛？到底是为了什么，让你这般费心？”
过了片刻，她才缓缓抬眼：“是为了虎魔前辈。它的下一次大劫，已经快到了。”
“虎魔前辈？”周粥愣了愣。
凌夜轻轻点了点头：“你还记得虎头山吗？
上一次虎魔前辈渡劫，便是在那里。
那场大劫凶险万分，它虽拼尽全力侥幸成功，却也身受重创，妖丹险些碎裂，之后在虎头山的洞府里整整修整了八百多年，才勉强恢复了几分元气。”
“八百多年……”周粥喃喃重复着这个数字，心头泛起一阵惊悸。
他虽未亲历过渡劫，却也知晓修士与妖族渡劫的凶险，尤其是修为越高，大劫便越可怕。
能在渡劫后需要八百年才能痊愈，可想而知上一次的劫难有多惨烈。
“如今距离上一次渡劫，已经快九百年了。”凌夜的声音又沉了几分，眼底掠过一丝忧虑，“妖族渡劫的期限向来严苛，九百年一到，天劫便会如期而至。
虎魔前辈前些年传讯给我，说它能清晰感知到体内妖气的异动，这是大劫将至的征兆。”
说到这里，凌夜微微叹了口气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却像是连茶水都带着苦涩：“它还说，这大劫一次比一次难渡。上一次已是九死一生，这一次……它怕自己熬不过去了。”
周粥坐在对面，看着凌夜眼底那抹掩饰不住的担忧，心头也跟着沉了下去。
她能感受到凌夜话语里的无力，面对天道大劫，即便是万魔岛的少主，即便是修为高深的大妖，也终究显得渺小。
“那你此次来暴食魔城，便是为了虎魔前辈？”周粥忽然反应过来，之前只当凌夜是来处理事务，如今想来，她的目的地如此明确，定是早有目的。
凌夜点头，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明确的神色：“你说得对。暴食老魔虽性情古怪，却是整个东海境内公认的最强炼丹师。
我也是偶然得知，他手中掌握着一种特殊的丹药，名为‘欺天丹’。”
“欺天丹？”这个名字让周粥心头一跳，单从名字便能看出此丹的不凡。
“没错。”凌夜解释道，“此丹并非直接提升修为，而是能在渡劫时暂时遮蔽部分天机，削弱天劫的威力，同时稳固渡劫者的心神与根基，虽说不能确保渡劫成功，却能大大提高几分成功率。
对如今的虎魔前辈而言，这粒欺天丹，或许就是唯一的希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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