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没说完就被蒋晴在背上拧了一把，他哎哟一声缩回头，还不忘补了句
“这就是学霸的特权呗，睡大觉都自带免骂金牌……”
坐在窗边的陈哲推了推眼镜，笑着接话
“那得看是谁的课，换了英语老师来，别说趴着睡了，她敢打个哈欠，估计就得被拉到讲台上背整篇完形填空——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。”
这话一出，不少人想起英语老师揪着人背书时的“温柔刀”，
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，教室里又泛起一阵低低的笑。
崔成武脸上的笑瞬间僵了半秒，手在脑门上挠了挠，尴尬地咳了两声
“咳咳……那什么，英语老师她……她对学生要求严格是好事，好事哈。”
底下早有人憋不住笑，林寻更是用口型对蒋晴说：“毕竟是师母嘛——”
崔成武眼角余光瞥见，狠狠瞪了他一眼，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猛划两下
“都给我看黑板！这道函数题再不搞懂，师母来了都救不了你们！”
下课铃刚扯开嗓子，教室里瞬间像炸开的马蜂窝。
周诗雨刚把课本塞进桌肚，就被崔成武喊住
“周诗雨，跟我来趟办公室，把转学手续再核对下。”
她应了声，起身时瞥见王奕还趴在桌上没动静，后脑勺的碎发随着呼吸轻轻晃。
林寻冲她挤了个鬼脸：“别怕，老崔在师母面前才像老鼠见猫，对新同学超温柔的！”
话音未落，就被蒋晴揪着后领拽了回去：“少贫，赶紧把昨晚的数学作业交上来！”
陈哲的目光落在王奕的睡容上，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笑……
阳光透过窗户，在她散落的发丝上镀了层金边，连带着那冷硬的侧脸线条都柔和了几分。
他就那么静静看着，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，眼神里裹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——
像藏了很久的糖，甜丝丝的，又带着点不敢让人瞧见的涩。
前排有人喊他去打球，他摇摇头，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：“不去了，在这儿待会儿。”
只有摊开的练习册知道，那道早就解出来的物理题旁边，被笔尖无意识地戳出了好几个浅浅的小洞。
上课铃尖锐地划破课间的喧闹，田婧抱着英语课本走进来，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响，脸色明显带着火气。
她刚站定讲台，目光就像扫描仪似的扫过全班，最后定格在后排：“王奕！”
趴在桌上的人没动静，田婧手里的课本“啪”地拍在讲台上，
“上课了还睡？昨晚干嘛去了？”
王奕这才慢悠悠抬起头，眼神还有点懵，乱糟糟的头发毛茸茸的，没应声。
这时周诗雨从后门悄悄溜进来，手里捏着刚签完字的转学单，看见讲台前的阵仗，脚步顿了顿。
田婧瞥见她，脸色稍缓，朝她点了点头：“新同学回来了？先回座位吧。”
周诗雨刚坐下，就听见田婧的声音又冷了几分：“王奕，这单元单词默写给我拿出来。”
王奕手在桌肚里摸了半天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，田婧接过翻了两页，眉头拧得更紧
“错了七个？你是觉得稳坐第一就不用学了？”
坐在窗边的陈哲握着笔的手紧了紧，视线在王奕低垂的侧脸上打了个转，又飞快移开，在笔记本上写下的单词歪歪扭扭——
他刚才光顾着看王奕被阳光照得发亮的睫毛，连田婧讲到哪页都没听清。
陈哲望着被田婧训话却依旧挺直脊背的王奕，笔尖在笔记本上悬了半天没落下。
刚才田婧抽查的那段英语课文，王奕揉着眼睛站起来，居然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，连语调都带着点原生的流利。
他心里轻轻叹了口气——这人真是，连被骂都带着股让人没法不服气的优秀劲儿。
目光落回她握着笔的手上，指节分明，正低头在单词本上订正错误，阳光落在她发梢，晃得人心里发暖。
周诗雨刚把书包打理好，就撞见王奕背课文的场面，手里的笔“咔嗒”一声掉在桌上。
她刚才在办公室听崔老师提过新同桌是年级第一，原以为是那种埋头刷题的书呆子，
没想到……被英语老师劈头盖脸训了两句，这人居然能闭着眼把那么长一段课文背得滚瓜烂熟，连句尾的升降调都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尤其是王奕抬眼时那点漫不经心的劲儿，明明刚睡醒，眼神里却透着股笃定，跟刚才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“人体雕塑”判若两人。
周诗雨悄悄捡起笔，指尖都有点发烫——原来年级第一的“特权”，是真凭实力挣来的。
周诗雨手忙脚乱地往书包里塞练习册，指尖突然触到个硬纸壳边角。
抽出来一看，是上次摸考在盐城一中拿的年级第一奖状，烫金的字在阳光下晃眼。
她偷偷瞥了眼旁边正低头演算数学题的王奕，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奖状，忽然觉得有点好笑。
两个不同城市的年级第一挤在同一张课桌旁，刚才还觉得这位新同桌神秘又不好惹，现在倒生出点莫名的期待——往后的日子，怕是不会无聊了。
她把奖状折好塞回书包最底层，笔尖落在练习册上时，嘴角忍不住悄悄翘了翘。
王奕的笔尖在草稿纸上顿了半秒，眼角余光扫过周诗雨慌忙往书包里塞的那张奖状——
她垂眸勾了下嘴角，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，手里的笔却在纸上划出个轻快的抛物线。
一个人趴在桌上睡够了三年，是时候找点新乐子了。
王奕侧过头，第一次正眼看向周诗雨，声音还是冷的，却带了点不一样的调子：“喂，新同桌，下次考砸了别哭鼻子。”
周诗雨被这话激得脸颊发烫，捏着笔的手紧了紧，抬眼迎上王奕的目光。
她睫毛颤了颤，声音不大却透着股韧劲
“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，说不定下次榜首就换人了。”
王奕挑了下眉，难得没立刻把头埋回臂弯，反而从桌肚里摸出块巧克力，
“啪”地拍在周诗雨桌上
“赌一把？输的人请吃一个月早餐。”
阳光从窗户斜切进来，刚好落在两人之间的巧克力上，锡箔纸反射出细碎的光。
周诗雨看着那块印着卡通图案的巧克力，忽然觉得，这场关于“第一”的较量，好像比想象中更有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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