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话没说完……就被她……亲了。”
周诗雨的心猛地一跳……
“我……我完全懵了……”
林锐禾的声音带着一种迟来的、深刻的震惊和无措,
“几乎是本能地,我猛地推开了她!力气可能有点大,她踉跄了一下,后背撞在轿厢壁上。我看着她,又惊又怒,语无伦次:‘汐汐你……
你干什么?!别……别开玩笑了!’”
“她看着我,眼睛里那种明亮的光,瞬间熄灭了,她喃喃地说:‘姐姐……我爱你……很爱你,我只有你了……’”
“我当时只觉得荒谬,恐惧,甚至……觉得恶心。父亲严厉的家教和世俗的眼光像枷锁一样瞬间勒紧了我……我几乎是吼出来的:‘住口!我们是姐妹!这……这是不对的!’”
林锐禾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悔恨,“我……我甚至不敢再看她一眼,轿厢一落地,我就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,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原地……”
电话这端,周诗雨屏住了呼吸,她能感受到林锐禾话语里那沉甸甸的,跨越了二十年的愧疚和痛楚。
“回家后,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心乱如麻。我不敢面对她,不敢面对自己心里那点被她勾起的,陌生的悸动。我选择了逃避……整整一个星期,我没见过她,也没主动联系过她……我以为……时间会冲淡一切,她会想通的……”
“直到……父亲的电话打来,声音前所未有的沉重:‘锐禾……快回来!汐汐……汐汐她……病得很重!’”
“我疯了一样冲到医院,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……” 林锐禾的声音哽咽了,带着浓重的鼻音,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个冰冷的,充满消毒水味的空间……
“我看到她……那么瘦小,那么苍白,像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,躺在惨白的病床上,身上插着各种管子……”
“我扑到床边,握住她冰凉的手,眼泪完全控制不住:‘汐汐……你怎么了?怎么会这样?……告诉姐姐!’”
“她费力地睁开眼,看到是我,那双曾经明亮的大眼睛黯淡无光,却努力地弯了弯嘴角,声音微弱得像一阵风,‘没事……姐姐……别哭……’”
“她吃力地转动着眼珠,看向床头柜。那里放着一盒……包装得很粗糙的手工饼干……她看着我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:‘锐禾……你……吃饼干吗?’”
林锐禾的声音彻底破碎在电话里,只剩下压抑不住的,沉重的抽泣声……
“那盒饼干……是她亲手做的,在她生病……不,在她心碎绝望……被病痛折磨的时候……还想着给我做饼干……”
林锐禾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,“我后来才知道……她被该死的林氏送去商业联姻,她不愿意,来向我表明心意……”
林锐禾摸着汐儿的照片……
“而我……我愚蠢的逃避和拒绝,让她彻底失去了求生的意志……我赶到医院时,已经是……回天乏术了……”
“她没能熬过那个冬天……”
电话两端,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啜泣……二十年前的悲伤,隔着时光的河流,依旧汹涌澎湃。
过了许久,林锐禾才勉强平复了情绪,声音嘶哑而沉重:
“诗雨……这就是阿姨的故事,一个因为懦弱,逃避和所谓的‘耗不起’,而永远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的故事。”
“我耗不起那点时间去理解她,耗不起那点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心,耗不起那点力量去对抗世俗……结果,我永远失去了她……”
“所以,诗雨……”
“告诉我你的办法……”
林锐禾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……
“无论多危险,我们一起面对,这一次,阿姨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……为了奕奕,也为了……不再让任何悲剧重演。”
周诗雨握着手机,她为林锐禾和彩汐的故事心痛不已,更从中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……以生命为代价的警示。
“阿姨……”
她轻声开口,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,“我的办法是……”
……
阳台的月光依旧清冷。
周诗雨低声诉说着她的计划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……
卧室里,王奕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,不安地动了动。
周诗雨透过玻璃门,深深地看着床上那熟睡的身影……
一一,由我来守护你。
阿姨的悲剧,绝不会在你我身上重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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