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符初成,家添新丁
时光在青玄坊市外区的喧嚣与周家小院的静谧交替中,又滑过了一段日子。周长明的生活,依旧被制符、摆摊、接取灵植委托填得满满当当,但一些深刻的变化,正在这看似重复的日常下悄然发生。
最大的变化,来自于那困扰他许久的“火球符”。
石屋内,油灯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长,投在斑驳的墙壁上。桌面上,散落着更多焦黑或灵光紊乱的废符,空气中弥漫着比以往更浓烈的焦糊气息。火球符的绘制,远比清洁符艰难百倍。那代表爆烈火焰的符文结构繁复异常,对灵力的瞬间输出、稳定性以及心神凝聚的要求,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。他失败了太多次,多到几乎要麻木。
这一夜,灵力再次临近枯竭,心神因长时间高度集中而阵阵刺痛。他提起符笔,蘸满灵墨,习惯性地开始勾勒那早已烂熟于心的火焰符文。笔尖流淌着《青木诀》修炼出的温和灵力,与符文所需的爆烈属性格格不入,他必须极度小心地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,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。
起笔,转承,勾勒那代表能量核心的爆裂节点……一切似乎与往常无数次的失败并无不同。然而,就在符文即将完成,笔尖行至那最复杂、最需爆发力的收尾一环时,或许是因灵力将尽带来的某种“空明”,或许是无数次失败积累的经验终于引发了质变,他脑中仿佛有电光石火闪过!
他不再试图强行以温和的木属性灵力去“模拟”火焰的爆烈,而是引导着灵力,顺应那符文本身内蕴的“火势”轨迹,如同疏导洪水,而非强行筑坝。笔尖下的灵力线条不再滞涩挣扎,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流畅感,顺势而下!
“嗡——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颤鸣自笔下的符纸传来!原本黯淡的朱砂墨迹,骤然亮起灼目的红光,一道清晰的、蕴含着不稳定热力的赤色纹路在符纸上瞬间成型,灵光流转,虽只持续一息便缓缓内敛,但符纸并未焚毁,而是彻底稳定下来,通体散发着淡淡的温热感,以及一股隐而不发的灼热能量波动!
成功了!
周长明握着笔,怔怔地看着桌上这张迥异于清洁符、灵光内蕴却隐隐透着危险气息的赤色符箓,心脏后知后觉地剧烈跳动起来。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成就感冲散了所有的疲惫。他成功了!不仅仅是一次侥幸,而是在那一刻,他真正触摸到了绘制火球符的那一丝玄妙韵律,理解了如何以自身灵力,去引动、承载而非对抗那属于火焰的爆烈法则!
虽然这成功率依旧低得可怜,十次难成一次,且对心神和灵力消耗巨大,但这确确实实是“小成”的标志!这意味着,他真正踏入了攻击性符箓的门槛,拥有了制作价值数块下品灵石一张符箓的能力!前方的制符之路,豁然开朗。
几乎在火球符取得突破的同时,他另一项安身立命的根本——“小云雨术”,也水到渠成地迈入了全新的境界。
那是在一次为某片大型药圃集体施雨时,数十位灵植夫各展手段。周长明立于田埂,心念微动,甚至无需刻意掐诀,体内《青木诀》灵力便自然流转,引动周围天地水汽。刹那间,以其为中心,方圆一亩之地的上空,一片浓郁而均匀的雨云无声无息凝聚而成,淅淅沥沥的灵雨温柔洒落,雨量、范围、浸润深度,皆完美符合要求,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,浑然天成。
“圆满之境!”旁边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灵植夫失声惊叹,引来周围一片羡慕的目光。能将基础法术修炼到如此“润物无声、念动法随”的地步,意味着他对水行灵气的理解和掌控,已然超脱了术的范畴,触摸到了一丝“道”的边缘。
更重要的是,踏入圆满境后,他施展一次小云雨术所能覆盖的范围和效果大幅提升,而灵力消耗反而因操控入微而相对减少。以往需要多次施法才能完成的面积,如今或许一次便可解决。粗略估算,以他目前炼气五层的灵力,若每日打坐恢复一次灵力,全力施为,竟可照料多达十五亩的灵田!
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效率的倍增!接取同样面积的灵植委托,他所需要的时间大大缩短,或者可以在相同时间内,接取报酬更高的、对法术要求更严苛的委托。收入,随之肉眼可见地增加。如今,仅凭灵植委托一项,他每日的进项便已远超以往,若能再结合日渐稳定的清洁符收入,以及未来可期的火球符收益,周家的经济状况,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善。
家庭的喜悦,并不仅仅来源于此。
这一日晚间,周长明刚结束修炼,便见父亲周林峰从院外快步走入,一向沉稳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红光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明儿,快,你娘让你进去!芸儿……芸儿要生了!”
院内顿时一阵忙乱。秦岚早已请来了相熟的接生婆,在屋内忙碌。周林峰和周长明、周长云父子三人在院中焦急等待,连带着小妹周雨柔也似乎感受到了紧张气氛,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,安静地趴在窗边望着里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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