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轩回来后的头三天,几乎都在睡。
太医来看过了,说伤不重,就是失血多,加上路上颠簸劳累,得静养。开了补血的药,嘱咐要多睡,少动,饮食清淡。
萧绝就守在儿子床边。搬了把椅子坐在那儿,看着承轩睡。承轩睡得很沉,呼吸均匀,脸色还是苍白,可眉头松开了,不像在北境时那样总皱着。
有时候承轩会动一下,或者轻声说梦话。萧绝就凑近了听,听不清说什么,可知道儿子在做梦。做的是好梦还是噩梦?他希望是好梦。
清婉带着宁儿天天来。宁儿不敢大声说话,就趴在床边看爹爹,看一会儿,小声问:“皇爷爷,爹爹什么时候醒呀?”
“快了,”萧绝摸摸孙女的头,“爹爹累了,让他多睡会儿。”
清婉坐在另一边,给承轩擦手擦脸。动作很轻,很小心,像是怕碰碎了什么。擦着擦着,眼泪就掉下来了,滴在承轩的手背上。承轩的手动了动,像是感觉到了。
第三天下午,承轩终于睡够了。他睁开眼,先是茫然地看着帐顶,看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转过头。看见萧绝坐在床边,愣了一下。
“父皇...”他声音哑得厉害。
萧绝赶紧递过水杯,扶着他慢慢喝。水是温的,加了点蜂蜜,润喉。
“醒了?”萧绝问,声音也有点哑。
“嗯,”承轩喝完水,靠回枕头上,“儿臣睡了多久?”
“三天,”萧绝说,“太医说该睡,睡够了才好养伤。”
承轩点点头,眼睛往门口看。萧绝知道他在找什么,说:“清婉刚带着宁儿回去歇会儿,一会儿就来。”
正说着,门外有脚步声。清婉端着药进来,看见承轩醒了,手一抖,药碗差点摔了。她赶紧放下碗,扑到床边,抓住承轩的手,眼泪哗哗地流,可说不出话,就是哭。
承轩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拍她的手:“哭什么,我这不是回来了吗?”
清婉还是哭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宁儿也跟着哭,扑到爹爹怀里:“爹爹...爹爹醒了...”
一家三口抱在一起,哭成一团。萧绝坐在旁边看着,眼圈也红了,可没哭。他得撑着,他是父亲,是祖父,不能哭。
等他们哭够了,药也凉了。萧绝让陈将军拿去热热,又让清婉带宁儿去洗把脸。
屋里安静下来。父子俩对坐着,一时无言。
最后还是承轩先开口:“父皇,您瘦了。”
“你也瘦了,”萧绝说,“北境的饭不好吃吧?”
“是不好吃,”承轩笑了,“干粮硬得能硌掉牙,肉干咸得齁嗓子。梦里都想吃您做的饺子。”
“等你好了,做给你吃,管够。”
药热好了送进来。承轩接过,一口气喝了,眉头都没皱。萧绝看着,心里一疼——儿子这是喝药喝习惯了,都不觉得苦了。
喝完药,承轩精神好了些,想下床走走。萧绝扶着他,在屋里慢慢走。走了一圈,承轩说想去园子看看。
“外头风大,”萧绝说,“你伤还没好...”
“就看看,”承轩坚持,“在帐篷里关了几个月,想看看天,看看地。”
萧绝只好给他披上厚厚的披风,扶着他出了屋。
园子里阳光正好,暖洋洋的。虽然还是冬天,可风确实软了,吹在脸上不疼。暖棚在阳光下,油纸亮闪闪的。
承轩走到暖棚前,掀开帘子看了看。棚子里绿意盎然,和外面的枯黄形成鲜明对比。他走进去,深深吸了口气。
“真暖和,”他说,“比北境的帐篷暖和多了。”
萧绝扶他在椅子上坐下。承轩看着那些菜,看了很久。忽然说:“父皇,儿臣在北境的时候,最想的就是这片园子。想您在这儿种菜,等儿臣回来。想着想着,就觉得...觉得得活着回来,不能辜负了这片绿。”
萧绝的喉咙哽住了。他拍拍儿子的肩,说不出话。
承轩伸手摸了摸一片白菜叶子。叶子凉凉的,滑滑的。
“长得多好,”他轻声说,“比北境的草好看。北境的草,黄不拉几的,看着就荒凉。”
“等你好了,”萧绝终于找回声音,“咱们一起种。种点新的,种点你没见过的。”
“好,”承轩笑了,“儿臣想种西瓜。北境那边,有人带过西瓜种子去,可种不活,天太冷。咱们这儿能种吧?”
“能,”萧绝点头,“开春就种。”
他们在暖棚里坐了很久,直到清婉找来,说该回去喝药了。
从那天起,承轩一天天好起来。脸色渐渐红润了,精神也好了。太医每天来换药,说伤口愈合得很好,再过半个月就能拆线了。
萧绝还是天天守着,不过不再整天守在床边了。他在暖棚里忙活,准备开春要种的种子。西瓜种子,甜瓜种子,南瓜种子...一样样地挑,一样样地试。
承轩能下床后,也常来暖棚。他不能干活,就坐在椅子上看,看父亲松土,看父亲播种,看父亲浇水。有时候父子俩说说话,说说北境的事,说说朝堂的事,说说家里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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