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。”
“二弟这一去,少则三五年,多则七八年。清婉和宁儿...儿臣想,让她们常进宫来,陪陪您,也陪陪萨仁。宫里热闹些,她们也不至于太孤单。”
萧绝看看承轩,承轩点点头。
“好,”萧绝说,“常来好。宁儿喜欢园子,来了就在园子里玩。等她大了,朕教她种瓜。”
承宇笑了:“那她可得高兴坏了。”
那天下午,他们说了很多话。说北境,说朝政,说家里的事。说到后来,承宇忽然问:“二弟,你还记得小时候吗?咱们俩偷跑去御花园摘果子,被父皇逮着了,罚咱们跪祠堂。”
承轩也笑了:“记得。跪了一晚上,腿都麻了。可咱们偷藏的果子,还是吃了。”
“是那个味儿,”承宇说,“偷来的果子,就是甜。”
兄弟俩都笑了。萧绝也笑,笑着笑着,眼睛湿了。他想起了那时候——两个儿子还小,调皮捣蛋,可活生生的,在他眼前蹦。现在...现在都大了,都要飞了。
五月初五,端午节。宫里照例有宴,可萧绝没去,承轩也没去。父子俩在宁寿宫,包粽子。
粽叶是新鲜的,翠绿翠绿的,泡在水里。糯米泡了一夜,白白胖胖的。馅儿准备了两种——红枣的,腊肉的。红枣是承玥送来的,说是新摘的;腊肉是萧绝自己腌的,红亮亮的。
萧绝教承轩包。粽叶怎么折,米怎么放,馅儿怎么加,绳子怎么绑...一步一步地教。承轩学得认真,可手笨,包出来的粽子歪歪扭扭的,绳子也绑不紧。
“没事,”萧绝说,“煮的时候不散就行。”
他们包了一下午,包了几十个。包完了,下锅煮。大锅咕嘟咕嘟地响,粽子的香味飘出来,满屋都是。
煮好了,先给清婉和宁儿送去一些。剩下的,他们自己吃。
吃粽子时,宁儿问:“爹爹,北境有粽子吃吗?”
承轩愣了一下,然后说:“有,爹爹带去粽子叶,带去糯米,到了那边包。”
“那宁儿也要吃爹爹包的粽子。”
“好,”承轩摸摸女儿的头,“等爹爹包了,托人送回来。”
宁儿高兴了,大口吃粽子。小嘴上粘着米粒,清婉笑着给她擦。
那天晚上,月亮很好。吃过饭,一家人在园子里坐着,看月亮。月亮很圆,很亮,照得园子像白天似的。瓜架在月光下投出斑驳的影子,风一吹,影子晃啊晃的。
宁儿在承轩怀里睡着了。清婉靠在承轩肩上,不说话,就是靠着。
萧绝坐在另一边,看着这一家三口。心里满满的,又空空的。满满的是眼前这景象,是这份团圆;空空的是知道,这团圆很快就要散了。
夜深了,该回去了。清婉抱起宁儿,承轩送她们到宫门口。
萧绝没去送,就在园子里坐着。坐着,看着月亮,看着瓜架,看着这个他一手打理起来的园子。
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他也这样送别过。送别战友,送别兄弟,送别...送别她。每一次送别,心里都像被挖走一块。可挖着挖着,也就习惯了。习惯了离别,习惯了等待,习惯了在等待中过日子。
只是这次不一样。这次送的是儿子,是骨肉。
他叹口气,站起身,走到瓜架下。摸了摸那些瓜,那些叶子。叶子凉凉的,带着夜露。
“好好长,”他轻声说,“等他回来,你们还在。”
身后有脚步声。是承轩回来了。
“父皇,”承轩走过来,“您还没睡?”
“睡不着,”萧绝说,“坐坐。”
承轩在他旁边坐下。父子俩就这么坐着,看着月亮。
“父皇,”承轩忽然说,“儿臣...儿臣明天就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您...您要保重身体。园子里的活,别干太多,累了就歇着。清婉和宁儿,儿臣托付给您了。”
“朕知道,”萧绝说,“你放心去,家里有朕。”
承轩点点头,没再说话。过了很久,他才说:“父皇,谢谢您。”
“谢什么?”
“谢谢您...谢谢您让儿臣种瓜,让儿臣知道,除了打仗,还有别的事可做。”承轩的声音有些哽,“这些日子,是儿臣这些年来,过得最踏实,最安宁的日子。”
萧绝的眼泪涌了上来。他抬手擦掉,可擦不完。
“去了北境,也种瓜,”他说,“种出来了,写信告诉朕。”
“嗯,”承轩用力点头,“儿臣一定种出来。”
夜深了,风凉了。父子俩回屋。走到门口时,承轩回头看了一眼园子。园子在月光下静静的,瓜架静静的,一切都静静的。
他知道,明天一走,再回来时,就是秋天了。那时候,瓜该谢了,叶子该黄了,园子该是另一番景象了。
可还会再长的。春天来了,又会发芽,又会开花,又会结果。
就像日子,总会继续。
第二天早晨,天还没亮,承轩就起来了。他穿好衣服,走到园子里。园子里还黑着,只有东边天际泛着鱼肚白。他走到瓜架下,站了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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