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近晌午,义庄院内的练剑声刚刚停歇。
林春笙正用软布细细擦拭着那柄练习用的木剑,回味着晨间九叔指点时所说的“劲透剑尖”的要领。
秋生和文才则在一旁嘀嘀咕咕,讨论着镇上新开的茶楼点心如何。
就在这一片平和的当口,义庄那扇平日里少有人敲响的木门,传来了几声克制而略显急促的叩响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
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与义庄闲散氛围格格不入的郑重。
院内三人皆是一怔。
九叔从堂屋缓步走出,眉头微蹙,朗声道:“门未闩,请进。”
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先进来的是两个穿着短褂、家丁模样的人,侧身让开。
随后,一位身着绸缎长衫、体态微胖、面色却带着几分焦灼与威严的中年男子踱步而入。
他头戴瓜皮小帽,手指上戴着一枚显眼的玉扳指,正是任家镇的乡绅首富——任发。
“九叔。”任发拱了拱手,算是见礼,目光快速扫过略显破败的院落,在春笙和秋生文才身上略一停留,便落在了九叔身上。
“任老爷。”九叔神色平静,还了一礼,“大驾光临,不知有何指教?”
他心下已然明了,能让任发亲自来这义庄的,绝不会是寻常小事。
任发叹了口气,脸上挤出几分愁容:“实不相瞒,此次前来,是为了先父迁坟之事。”
“之前本是想请您前去镇上新开的洋茶馆详谈…唉…”他顿了顿。
似乎在斟酌词句,“先父葬下已有二十年,当年风水先生说是‘蜻蜓点水’的吉穴,保我任家二十年兴旺。
但近日怪事多发如今期限已到,我想着,是该给先父换个更安稳的长眠之地了,特地来请九叔主持迁葬事宜。”
“蜻蜓点水穴?”九叔闻言,一字眉不易察觉地动了动。
他熟知风水,自然明白此穴的奥妙与苛刻。
“此穴要求法葬,即竖着葬,而且墓穴不能深埋,需受三丈四尺之上的阳气滋养,方能福泽后人。不知任老太爷当年是否依此法下葬?”
任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,含糊道:“这个……当年那位风水先生是说‘法葬’,想来应是如此。九叔,你看这日子……”
这时,春笙端着两杯粗茶走了过来,乖巧地放在九叔和任发旁边的石桌上。
这是义庄的待客之道,虽简陋,却是礼数。
她放下茶杯时,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任发一眼。
就是这一眼,让春笙的心猛地一跳。
在任发那看似富态红润的脸庞周围,她清晰地看到了一缕若有若无、如烟似雾的晦暗之气缠绕不散。
那气息带着一种陈腐、衰败的味道,与她感受过的阴气不同,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、即将爆发的霉运。
同时,她敏锐的灵觉仿佛被针刺了一下。
感受到任发身上传来一股极淡、却令人极不舒服的尸臭味,并非实体气味,而是一种源自因果层面的腐朽感应。
她不敢声张,垂下眼睑,快步退到九叔身后,轻轻拉了一下九叔的衣角。
九叔正听着任发挑选迁坟的吉日,感受到春笙的小动作,他话语微顿,眼角余光瞥见春笙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悸。
他心中了然,面上却不露声色,继续对任发道:“任老爷,迁坟乃大事,动土惊灵,非同小可。依我看,还是待我亲自去墓穴看过风水形势,再定吉日不迟。若穴位有变,贸然迁动,恐生不测。”
任发似乎有些急切:“九叔,这日子我都差不多看好了,就在三日后……”
“爹!”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。
众人望去,只见一个穿着时髦洋装、容貌明丽的少女走了进来,正是任发的女儿任婷婷。
她看到院中的九叔和父亲,又好奇地看了看九叔身后的春笙,开口道:“爹,既然请九叔帮忙,自然要听九叔的安排嘛。看好了风水再动工,也更稳妥呀。”
任发对女儿似乎颇为宠爱,见女儿开口。
脸色缓和了些,只好对九叔道:“那……就依九叔所言。明日我派人在墓前等候,有劳九叔先去看看。”
送走了任发父女和随从,义庄院内恢复了安静,气氛却变得有些凝重。
秋生凑过来,好奇地问:“师父,这任老爷看起来挺急的啊?蜻蜓点水穴,听起来很厉害嘛!”
九叔望着门外,目光深远,缓缓道:“福地福人居,福人居福地。
风水虽重要,却也离不开‘德’字支撑。更何况……”他话锋一转
语气沉了下来,“那风水先生当年既然指点吉穴,为何二十年后,任家不去找他,反而来找我?”
文才挠头:“可能……那风水先生不在了?”
“或许吧。”九叔不置可否,转身看向春笙,“春笙,你方才察觉到了什么?”
春笙抬起头,小脸严肃,将自己看到的晦暗之气和感应到的那丝尸腐味详细说了出来。
九叔听完,脸色更加凝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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