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瑶笙在听竹苑昏睡了一日一夜。
期间,宫尚角派来的医师为她诊脉,处理了手腕上的毒伤,留下安神调理的汤药。
她睡得极沉,仿佛要将那三日耗尽的心神与体力彻底补回。
梦中反复出现的,是宫远徵在剧痛中挣扎的模样,以及他无意识喊出的那个模糊音节。
当她再次睁开眼时,窗外已是暮色四合。
身体依旧沉重乏力,但意识却异常清明。
她第一时间想到的,便是宫远徵。
“徵公子……他怎么样了?”她撑起身,声音带着久睡后的沙哑,问向守在一旁的侍女。
侍女连忙上前扶她,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恭敬与感激:
“回沐姑娘,徵公子一个时辰前已经醒了!角公子和医师们都去看过了,说徵公子脉象虽弱,但已无性命之忧,只需好生将养便可!真是……真是多亏了姑娘您!”
醒了……
沐瑶笙悬着的心,终于彻底落回了实处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欣慰涌上心头,冲得她眼眶微微发热。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,掀开被子便要下床。
“姑娘,您身子还虚着,再休息会儿吧?”侍女担忧地劝阻。
“无妨。”沐瑶笙语气坚定,她必须亲眼确认他安好。
当她脚步虚浮地踏入徵宫侧院时,宫尚角正从里面走出来。
两人在门口相遇。
宫尚角停下脚步,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,停留了片刻。
“他刚醒,精神不济,别说太久。”宫尚角的声音依旧低沉,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冰冷,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缓和。
他没有多说感谢的话,但这句叮嘱,已是一种无声的认可。
沐瑶笙微微颔首:“瑶笙明白。”
她轻轻推开房门,室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烛,光线柔和。
宫远徵半靠在榻上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唇上毫无血色,往日那双锐利冰冷的眸子此刻显得有些涣散和迷茫,整个人脆弱得像一尊易碎的琉璃。
一名仆役正小心翼翼地给他喂水。
听到开门声,他有些费力地转过头来。
当他的目光触及站在门口的那抹纤细身影时,原本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喂到唇边的水也忘了吞咽,顺着嘴角滑落。
仆役见状,识趣地放下水碗,默默退了出去,并轻轻带上了房门。
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,空气仿佛凝滞了。
烛火噼啪作响,映照着两人同样苍白的脸。
宫远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她,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,充满了难以置信、劫后余生的恍惚,以及一种汹涌澎湃、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情感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,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:“你……”
沐瑶笙一步步走到榻边,离得近了,更能看清他眼底的血丝和那份深可见骨的虚弱。
她的心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。
“感觉怎么样?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她轻声问道,语气是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。
宫远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他只是猛地伸出手,用尽此刻全身的力气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!
他的手指冰凉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甚至微微颤抖着。
他抓的,恰好是她受伤的那只手腕。
伤口被触碰,沐瑶笙忍不住轻轻“嘶”了一声。
宫远徵像是被烫到一般,立刻松开了手,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道被纱布包裹的伤痕上,瞳孔骤缩,声音沙哑而紧绷:“你的手……是因为我?”
沐瑶笙将手收回袖中,掩饰性地笑了笑:“小伤而已,不碍事。”
“他们……都告诉我了。”宫远徵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压抑的痛苦和后怕
“三天三夜……蚀心噬骨散……你……”他似乎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过程的凶险,也无法想象她是如何撑过来的。
只要一想到她为了救他,独自面对那样的绝境,甚至受伤,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揪痛就攥紧了他的心脏。
他抬起头,赤红的眼睛紧紧锁住她,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: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,
“我那样对你……怀疑你,防备你……甚至……还因为哥哥的话疏远你……我根本不值得你……”
“值得。”沐瑶笙打断了他,
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,没有丝毫犹豫,“宫远徵,你值得。”
简单的五个字,却像一道惊雷,轰然炸响在宫远徵的心头。
他怔怔地看着她,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与温柔,看着他苍白脸上因激动而泛起的不正常的红晕。
所有的防备,所有的冰冷,所有因成长环境而筑起的高墙,在这一刻,土崩瓦解,碎成了齑粉。
他猛地倾身,不顾身体的虚弱和疼痛,伸出双臂,将她紧紧地、紧紧地拥入了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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