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虎在果树林里简直像掉进了蜜罐,左边摘个拳头大的红果子啃得满脸汁水,右边又踮着脚够树枝上黄澄澄、像小灯笼似的甜果,嘴里还不停跟领路的部落小伙阿古搭话。这阿古皮肤黝黑,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牙,被赵虎问得直挠头——赵虎一会儿问“这果子能腌成蜜饯不”,一会儿又琢磨“烤着吃会不会更香”,末了还塞给阿古半块从船上带来的芝麻饼,拍着人家肩膀说:“尝尝!这可是咱大明船上的宝贝,比你这果子耐饿!”
阿古咬了口芝麻饼,芝麻香混着麦香在嘴里散开,眼睛亮得像星星,连比划带说地告诉赵虎,这片果林是部落的“宝贝林子”,只有族里人才能进来采,往年黑牙部落来抢,最惦记的就是这林子的果子。赵虎一听,立马把胸脯拍得砰砰响:“以后有咱在,谁也别想动这林子一根枝丫!不过话说回来,你这林子有没有啥特别的果子?比如吃了能力气变大的,或者甜得能粘住牙的?”
阿古被他问得乐了,拉着他往林子深处走。越往里走,树木越密,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碎金似的光斑,空气里除了果香,还飘着股淡淡的、像薄荷又像青草的味道。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,阿古指着前面一棵歪脖子树,兴奋地“哇啦哇啦”说了一通——赵虎虽听不懂全句,但从他比划的手势和发亮的眼神里猜出来,这树上结的果子是“宝贝中的宝贝”,一年就结一次,甜得能滴出蜜来。
赵虎眼睛都直了,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,抬头一看,树上挂着十几个青绿色的果子,形状像小葫芦,摸起来滑溜溜的。他咽了口唾沫,刚想爬树,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“哎哟”一声摔了个屁股墩。低头一看,是个半埋在土里的小木盒,盒盖松松垮垮的,上面刻着跟部落玉佩上相似的花纹。
“哎?这啥玩意儿?”赵虎爬起来,拍了拍屁股上的土,把小木盒捡起来。盒子不重,打开一看,里面空荡荡的,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,还有个浅浅的凹槽——看形状,正好能放下一块玉佩。他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想起昨天部落首领拿出来的那块玉佩,还有郑和手里那块合在一起的完整图案,连忙喊阿古:“阿古!你看这盒子,是不是装你们部落玉佩的?”
阿古凑过来看了一眼,脸色瞬间变了,一把抢过木盒,翻来覆去地看,嘴里“叽里呱啦”地说着什么,声音又急又慌,手都开始抖。赵虎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对劲,拉着阿古说:“别急别急!你慢慢说,这盒子是不是装玉佩的?玉佩呢?”
阿古深吸了口气,指着木盒上的花纹,又指了指远处部落的方向,连比划带蹦词地说了半天——赵虎总算听明白了个大概:这木盒是部落历代传下来装信物玉佩的,昨天首领把玉佩拿给郑和看之后,就交给阿古的爹保管,让他藏在果林最深处的树洞里,怕被黑牙部落的人偷去。可现在木盒空了,玉佩没了,树洞里除了这个盒子,啥也没有。
“啥?玉佩丢了?”赵虎嗓门一下子提了起来,惊得树上的鸟儿扑棱棱飞起来,“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?怎么今天就没了?是不是黑牙部落的人偷偷摸进来了?”他说着就握紧了腰间的短刀——刚才还惦记着吃果子,这会儿满脑子都是“抓小偷、找玉佩”,连嘴角的果汁都忘了擦。
阿古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,急得脸通红:黑牙部落的人早上跟着王诚他们一起回了部落,这会儿都在部落广场上跟族人一起学种庄稼(郑和让人把带来的谷种拿了出来,正教大家怎么翻土),按理说没机会来果林;可除了他们,部落里的人都知道这果林深处是禁地,除了阿古的爹,没人敢来……
“那你爹呢?”赵虎追问。阿古说,早上太阳刚出来,他爹就拿着木盒去果林藏玉佩了,按理说早就该回来,可到现在都没见人影——刚才阿古拉着赵虎来果林,就是想让他爹看看“大明来的朋友”,顺便摘几个“宝贝果子”回去给大家尝尝。
赵虎心里一沉,拉着阿古就往树洞里跑:“走!去看看你爹藏玉佩的树洞!说不定能找到啥线索!”树洞在歪脖子树的根部,比水桶还粗,洞口盖着几块大石头,上面爬满了藤蔓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阿古挪开石头,赵虎探头往里看,树洞里黑黢黢的,除了几根干枯的树枝,啥也没有,只有地上有几道浅浅的脚印,像是被人踩过的痕迹。
“这脚印……不像你们部落的鞋印啊。”赵虎蹲下来,指着脚印给阿古看——部落人穿的是草编的鞋,鞋底平,印子宽;可这脚印尖尖的,鞋底还有几道细细的纹路,像是用皮子做的鞋。阿古凑过来看了看,也皱起了眉头,摇了摇头:部落里没人穿这种鞋,黑牙部落的人穿的是兽皮做的拖鞋,也不是这样的……
“难道还有外人?”赵虎摸了摸下巴,心里犯起了嘀咕——这小岛地处偏僻,除了他们大明船队和黑牙部落,难道还有别的人来?他正琢磨着,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李厨子的喊声:“赵虎!赵虎!你在哪儿呢?大人让你回去吃饭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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