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焰舔舐着玉简,将顾长生数日的心血化为一缕青烟。
焦灼的热浪扑面而来,空气中弥漫着玉石熔化的刺鼻气息,灰烬如蝶般打着旋儿飘落。
夜琉璃那张绝世容颜在火光下明暗不定,唇角微颤,声音里裹挟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:“你真以为,这世上还有人配学你的剑?”
苏小鸾早已吓得面无人色,躲在角落里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指尖触到冰冷石壁,寒意顺着脊背爬升,仿佛连魂魄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焚毁震慑得凝滞。
整个玄霄峰顶,唯有顾长生依旧平静如水。
他看的不是被焚毁的玉简,而是夜琉璃眼底深处那抹连她自己都想隐藏的惊惶与痛楚——那是一种珍宝被人觊觎、更怕它不再独一无二的恐慌,在金瞳中如火苗般跳动。
他没有辩解,只是淡淡地开口,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:“我不可能永远守着人族。”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,砸碎了夜琉璃强撑的冷漠。
她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石案上,坚硬的青石瞬间布满裂纹,轰然化为齑粉!
碎石溅起,几粒擦过她的手背,留下细微血痕,却未见她皱眉。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——”她声嘶力竭,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熊熊烈火,“若别人学会了你的节奏,掌握了你的剑意,你会不会再那么特别?!在那些视你为棋子的仙王眼中,一个可以被复制的顾长生,还有什么价值!”
火焰映照着她眼底,竟有一丝近乎嫉妒的痛楚。
风从山巅掠过,吹动她墨黑长发,发丝拂过肩甲,发出细微沙响,仿佛连天地都在屏息聆听这场对峙。
顾长生沉默了。
但他的道,从来不是为了成为谁眼中特别的存在。
这场对峙最终在夜琉璃拂袖离去的背影中结束,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沉默的空气。
余烬尚温,袅袅青烟盘旋上升,像是未尽之言。
三日后,玄霄峰的气氛依旧沉闷。
墨九幽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顾长生的静室外,他带来了一只密封得严丝合缝的古朴漆盒,神情异常凝重。
“顾先生,陛下严禁我打开,也禁止我透露任何事。但她留下一句话……若你问起《无剑录》,就把这个给你。”
顾长生接过漆盒,入手微沉,木料温润,指腹摩挲间能感受到岁月沉淀的包浆。
他曾听闻,魔界女帝所用器物皆以心炼成,一物一念,皆有灵性。
打开盒盖的瞬间,没有惊天动地的宝光,只有一股熟悉的、夹杂着清冷与霸道的墨香扑面而来——那是夜琉璃惯用的“玄冥墨”,以千年寒铁研磨,掺入星砂与魂火炼制而成。
盒中静静躺着的,赫然是一卷手抄的剑谱。
纸张是魔界特有的乌纹纸,坚韧而不染尘埃,触之如抚兽皮,柔韧中带着一丝凉意。
上面的字迹凌厉张扬,一如其主,却又在撇捺之间透着一丝难得的工整与耐心。
每一笔都深浅均匀,墨色饱满,显然执笔者心神专注,未曾有半分懈怠。
这正是夜琉璃的笔迹。
她竟将他那份被烧毁的《无剑录》一字不差地默写了下来。
不,不仅仅是默写。
顾长生的目光落在书页上,瞳孔微微一缩。
在每一式剑招的旁边,都用朱砂红笔写下了细密的批注。
“此处剑势当断则断,不应留半分转圜,你的犹豫便是破绽。”
“此一式转折,杀意有余而道韵不足,当带三分情意,方能引动天地共鸣。”
“这一剑,名为‘寂灭’,可你心中仍有生机,剑意便不纯粹。”
每一句批注,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,剖开他剑法的外壳,直指他剑意最核心、最脆弱的节点。
他指尖轻轻抚过那殷红的字迹,竟似感受到一丝温热——并非温度,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残痕。
仿佛那一笔一划之间,都浸透了执笔者彻夜未眠的心跳与挣扎。
他几乎能听见她在寂静中落笔的沙沙声,看见灯火映照下她紧锁的眉头。
原来,她曾借阅玉简三日,反复观摩其中影像;原来,她这几夜未曾安寝,只为将他的道看得更深一些。
这个高高在上的女帝,竟在暗中将他的道途钻研到了如此地步。
他翻到最后一页,那里没有剑招,只有一句从未当面对他说出口的话,字迹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刻意的凌厉,仿佛要掩饰什么:
“你可以将剑交给他们,但不准交出你自己。”
顾长生喉头一哽,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。
他坐于窗前,一夜未眠。
月光移过三更,他的手指一遍遍描摹着那些朱砂批语,仿佛在触摸她藏匿于字里行间的呼吸。
当他看到最后那句时,心头猛然一震——原来最锋利的剑,从来不曾出鞘。
第二天天未亮,他起身披衣,手持长剑步入庭院。
当晚,顾长生没有再理会外界纷扰,手持长剑,在月下演练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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