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镜使离去后的第三日,天刚破晓,护道院外的青石广场上,一夜之间竟凭空多出了数十具黑衣尸体。
地面微微龟裂,残留着淡不可察的符纹余烬,仿佛某种古老传送阵刚刚熄灭——那是影宫早年埋下的监察暗线之一,如今却被悄然启用。
晨练的弟子最先发现,一声惊叫划破了黎明的宁静。
冷风卷起枯叶,在尸身间打着旋儿,发出沙沙的摩擦声。
尸体个个身着影宫影卫的制式劲装,皮肤泛着死灰般的青白,心口处整齐划一地插着一块粗糙的木牌,上面用血红的朱砂写着八个森然大字——私藏魔药者,死!
那墨迹未干,隐隐散发出铁锈般的腥气,渗入清晨微凉的空气里。
消息如插上翅膀的瘟疫,瞬间传遍三界六道。
“是顾长生!绝对是他!”
“玄镜使前脚刚走,他就开始清算异己了!这是在向整个仙门示威!”
“圣体失控,果然是真的!如此滥杀,与魔头何异?”
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,夹杂着远处城墙上铜钟的嗡鸣,震得人耳膜发颤。
护道院被推上了风口浪尖,顾长生三个字,几乎成了暴虐与失控的代名词。
议事堂内,气氛凝重如铁。
檀香在青铜兽首炉中缓缓燃烧,袅袅青烟扭曲上升,像极了人心中翻腾的猜忌。
夜琉璃秀眉紧蹙,美眸中满是急切与不解,她快步走到顾长生面前,压低声音质问:“你何时下令动的手?为何不与我们商议!”
她的指尖冰凉,轻轻搭在案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顾长生端坐于主位,神色平静得可怕。
他缓缓摇头,摊开手掌,掌心躺着一枚从尸身中取出的铜钉——冰冷、沉重,边缘已被血渍浸染成暗褐色。
他将铜钉递给夜琉璃,示意她细看。
夜琉璃接过,指尖触到那微小的金属,一股寒意顺着手心蔓延上来。
只见那比米粒还小的钉头之上,竟用微雕之术刻着两个极细的古篆——寅三。
她的脸色瞬间煞白,呼吸为之一滞。
“这是……影宫内部密档的编号!只有影宫最核心的‘天察卫’才知道的暗记!”
顾长生眸光微冷,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:“没错。有人伪造了我的笔迹,用我处置叛徒的名义,清除了一批影宫内部的‘杂音’,再将尸体送到我的门前。他们想让天下人相信,我已失控,正在疯狂报复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
窗外人群攒动,喧哗声如沸水翻腾。
风吹动他的衣袍,猎猎作响,也吹乱了案上尚未收起的卷宗。
他望着外面,目光深远如渊。
“这盆脏水泼得很高明。一旦我被坐实‘滥杀’之名,他们便有了足够的名义,对我展开新一波的‘合法清除’。”
夜更深了。
当他踏出藏书阁时,东方已泛起鱼肚白。
风穿过残垣断壁,吹动他染血的衣角,带着焦木与尘土的气息。
手里的《影渊录》沉如千钧,那不只是一页页泛黄的竹简,而是三百年的冤屈,是一代代圣体被抹黑的血泪史。
火光映照着他手中的册子,焦黑的书页散发着一股历史的尘埃味,混合着竹简焚烧后特有的苦涩。
他翻开一页,指尖拂过模糊字迹,触感粗糙如砂纸磨过皮肤。
耳边仿佛响起三百年前那位圣体临终前的低语:“我不是淫乱……我只是……太热了……”
‘他们想要我失控,想要我愤怒杀人,好坐实‘暴虐’之名……’
顾长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。
‘可惜,我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。’
回到护道院,他没有片刻迟疑。
一声令下,百名亲传弟子齐聚演武堂。
灯火通明,烛焰跳跃,在墙上投下无数晃动的人影,如同蛰伏的鬼魅。
“抄!”他将书册重重放在案上,“一字不漏,百份誊写。”
——这一夜,墨香弥漫,笔锋沙沙如雨落屋檐。
每一滴墨汁落下,都像是在为沉默的历史重新铸魂。
同时,他命人拓印下历代圣体为三界立下的战功碑文,将两者合二为一。
“送出去。”他的命令简洁而有力,“送到各州城池的布告栏,送到散修联盟的洞府门口,甚至送到魔族边境的哨所去!我要让三界所有生灵都看看,他们敬畏的影宫,究竟是一群什么货色!”
与此同时,一封密信送到了隐居山林的云中鹤手中。
顾长生暗中授意这位天下第一名笔,执笔《护道十问》。
不过三日,首篇檄文便如惊雷般炸响在各大仙城——
“第一问:谁给了影宫审判圣体、定人生死的权力?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!
舆论如山洪海啸般翻涌,民间修士,贩夫走卒,竟开始自发地讨论起“圣体是否应该被无端监控”这个从未有人敢触碰的禁忌话题。
街头巷尾,茶馆酒肆,皆有说书人拍案而起,诵读《护道十问》,声震屋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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