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征看着草图,脑子里回放着昨天被伏击的每一个细节。对方的枪声来自两个方向,主楼和山坡,配合默契,显然是早有预谋。能提前知道交易地点和时间,只能是监听了老周和“昆仑站”的通讯。
“我们的通讯内容……有没有可能被破译?”林征问。
吴工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:“老周用的密码是部队老底子改的,不算复杂。如果对方有懂行的人,花点时间能破译。但更可能的是,他们不需要知道具体内容,只需要知道我们在那个时间、那个频率有密集的信号交换,就能推断出有行动。”
监听,推断,设伏。简单,却有效。
“我们需要反制。”林征说。
“给我点时间。”吴工叹了口气,“材料太缺了。而且,就算做出来,效果也……”
他没说完。在这种环境下,任何技术对抗都像是用木棍对抗铁甲。
傍晚,林征、大陈、小赵在工具间里做最后的准备。夜视仪只剩下一具勉强能用的,给了小赵。林征检查了每个人的武器和弹药,分配了手雷和烟雾弹。急救包里塞满了从医务所挤出来的止血粉、绷带和唯一的一支吗啡——那是留着救命用的。
老周跛着脚进来,手里拿着那个小小的信号接收器。
“……带上……”他把接收器递给林征,“如果……铁子……还……活着……他……知道……紧急频率……如果……他能……碰到……电台……”
林征接过。接收器很轻,只有巴掌大,但此刻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。这是一线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希望。
“周叔,”林征看着老人浑浊却满是关切的眼睛,“基地的耳朵,就靠你了。有任何风吹草动……”
老周用力点头:“……放心。”
夜幕终于降临。云层很厚,血月的光芒被过滤得极其微弱,天地间一片深沉的暗红色,能见度很低。这既是掩护,也增加了行进的难度。
三人换上深色的衣服,脸上涂了用木炭和泥混合的伪装油彩。在基地大门口,苏浅夏和其他几个核心成员默默送行。没有人说话,只是用力拍了拍他们的肩膀。
羊角辫女孩不知从哪里钻出来,把一个小布袋塞进林征手里,然后飞快地跑开了。林征打开一看,是几颗光滑的鹅卵石,还有一根用红布条仔细编成的手链——手艺粗糙,但打的是死结。
他把手链戴在右手腕上,布条粗糙的触感磨着皮肤。
“出发。”
三人像三滴水融入夜色,悄无声息地滑出大门,消失在围墙外的阴影里。
回程的路,因为没有了小孙的负担,轻快了许多,但心理压力却倍增。每一处阴影,每一丛晃动的高草,都可能藏着致命的危险。他们不再走直线,而是利用地形不断变换路线,时刻警惕着身后和侧翼。
大陈的脚伤还没好利索,走路有些拖沓,但他咬牙忍着,一声不吭。
小赵戴着那具时灵时不灵的夜视仪走在最前面,像只警惕的猫。夜视仪视野狭小,绿莹莹的图像里,世界扭曲而诡异。
接近河沟时,林征示意停下。他伏在沟边,仔细倾听。风声,虫鸣(稀少的),远处废墟偶尔传来的、不明物体的滚动声……没有异常。
他们下到沟底。淤泥还在,但已经熟悉了路径,比上次快了不少。爬上对岸,再次进入那片开阔的、长满蒿草的荒地。
水塔的轮廓在前方黑暗中显露出来,像一根指向晦暗天空的、沉默的手指。
林征打出分散、隐蔽接近的手势。
三人呈扇形,利用蒿草的掩护,从三个方向缓缓向水塔摸去。距离一点点拉近。一百米,五十米,三十米……
水塔静静地矗立着,没有任何光亮,没有任何声音。底部的门洞依旧黑洞洞地张着。
林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他轻轻打开信号接收器的开关,调到那个只有他们几人知道的紧急频率。
没有信号。只有一片寂静。
他关掉接收器,对大陈和小赵做了个“掩护,我先进”的手势。
他拔出匕首,反手握在手里,弓着腰,像扑击前的豹子,一步一步挪向门洞。每一步都踩得极轻,耳朵捕捉着塔内任何细微的声响。
到了门边,他侧身,将匕首尖轻轻探入门内,利用金属微弱的反光观察里面的情况——这是他跟王小铁以前在侦查时常用的土办法。
里面似乎还是老样子,堆着破烂农具。
他深吸一口气,闪身而入,匕首横在胸前,身体紧贴着内侧墙壁。
塔内一片死寂。浓重的霉味和……一股淡淡的、却无法忽视的甜腥味。
是血。
林征的心往下沉。他顺着铁楼梯向上望去。楼梯盘旋向上,没入黑暗。
他打了个响指——约定的安全信号。大陈和小赵立刻跟了进来,一左一右守住门口和楼梯下方。
林征开始上楼。铁楼梯依旧吱呀作响,在绝对的寂静里,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脏上。他走得很慢,眼睛逐渐适应了塔内更暗的光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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