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院中,气氛一时陷入了死寂。
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,以及五条悟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击廊柱的轻响。
过了许久,日向日足才从那巨大的冲击中稍稍回过神来,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,但声音中的颤抖依旧无法掩饰:“阁下的意思是……我们根本无法……”
“日向族长何必如此绝望?”林启终于开口,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,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“通往天空的道路,未必不存在。凡事皆有联系,既然你们的祖先能够往来于两地之间,必然会留下某种线索。”
他看着日向日足那双纯白色的眼瞳,意有所指地提示道:“有时候,最直接的答案,往往就藏在最古老的地方。或许,答案就藏在你们日向一族最古老的文献之中,等待着有心人去发现。”
这句话,如同一道闪电,瞬间劈开了日向日足脑海中的迷雾!
“家族的……古老文献?”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,那双黯淡的白眼之中,骤然迸射出一缕名为“希望”的精光!
对啊!
他怎么没想到!
日向一族传承千年,宗家的密库之中,收藏着无数从战国时代、甚至更早时期流传下来的卷轴与典籍!
其中不乏连他这位族长都未曾完全解读的古老秘辛!
如果真的存在通往月球的通道,那么最有可能记载下这件事的,必然就是那些被尘封了无数岁月的祖先遗物!
“我……”日向日足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,他看着林启,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,有感激,有激动,但更多的,是一种深深的敬畏。
眼前这个男人,仿佛拥有一双能够洞悉世间一切秘密的眼睛。
他不仅知道转生眼,知道月球宗家,甚至连自己家族可能存在的秘密都推测得一清二楚!
这种感觉,就像是一个赤身裸体之人,站在一个全副武装、深不可测的对手面前,毫无秘密可言。
就在日向日足心潮澎湃之际,林启又云淡风轻地补充了一句。
“顺便一提,”他说道,“如果日向族长真的找到了方法,并且觉得此行需要一些可靠的帮手,我们或许可以同行。当然,这完全取决于你的信任。如果不信,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。”
这番话语调平淡,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日向日足的心湖,激起千层巨浪。
这是……一个邀请?
一个交易?
对方主动提出同行,这其中蕴含的深意,让他一时间难以揣度。
但有一点他很清楚,这是一个他根本无法拒绝的提议!
“多谢阁下指点!”日向日足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,对着林启郑重地、深深地鞠了一躬,“此份恩情,日向一族没齿难忘!在下需即刻返回族中查阅文献,先行告退!”
说完,他再也无法按捺内心的急切,对着身后两名同样处于震惊中的族人低喝一声“我们走!”,便头也不回地,带着一阵急促的风,快步离开了千手大宅。
看着日向日足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,一直靠在柱子上看戏的五条悟,这才慢悠悠地晃了过来。
他摘下墨镜,那双苍蓝色的“六眼”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,笑嘻嘻地问道:“喂,林启,你还真是个大好人啊,不仅免费给人家提供这么重要的情报,还主动提出要当保镖。怎么?为什么要帮他?难道是看上他们家那个‘白内障’了?”
林启拍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,没有理会他的调侃,只是转过身,抬头望向了那轮在白日里依旧依稀可见的浅白色月亮,眼神深邃。
“五条老师,”他淡淡地说道,“你觉得,能诞生出‘转生眼’那种究极之瞳的地方,会是一片贫瘠之地吗?”
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“上面……可是有好东西啊。”
“哦豁?”五条悟闻言,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天空,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,“好东西?我喜欢这个词。听起来,这次的旅行会很有趣呢。”
……
另一边,日向日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日向族地。
他直接无视了沿途所有族人惊愕的问候,径直穿过层层守卫的庭院,来到了宗家大宅最深处,那间平日里除了他之外,严禁任何人踏足的禁忌书库。
“砰!”
沉重的石门被他用力推开,一股混杂着古老纸张与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日足没有丝毫停顿,他点亮书库内的油灯,目光如炬,开始在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间飞速地搜寻。
他掠过了那些记载着柔拳体术的卷轴,无视了那些记录着家族历史的典籍,将所有的注意力,都集中在了那些用最古老、最晦涩的文字所写就的、被列为最高机密的孤本之上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书库之内,只有日向日足翻阅卷轴时发出的“沙沙”声,和他自己那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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