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爬上旗杆顶时,雷猛被麻绳捆成粽子吊在木杆中段。
他嘴里的破布浸了血,独眼瞪得溜圆,盯着正踩着焦土走过来的林昭——那小子腰间的玉牌还泛着淡青光晕,像把淬了光的刀。
林昭在旗杆下站定,仰头看雷猛扭曲的脸。
山风卷着硝烟钻进鼻腔,他忽然注意到雷猛腰间晃荡的半块青铜令牌——边缘刻着“赵”字云纹,和越州城墙上赵家祠堂的图腾一模一样。
“李大牛。”林昭抬手。
扛着朴刀的壮汉立刻上前,刀尖挑起雷猛腰间的令牌。
林昭接过时,指腹擦过牌面凹痕——是道新鲜划痕,像被指甲抠出来的。
他瞳孔微缩:这令牌他在越州府衙见过,是赵国公府私调军器监火药的凭证。
“该杀!”
带血的箭簇“咔”地扎进旗杆,惊得雷猛脖颈一缩。
楚月甩着沾灰的衣袖走过来,身后堆着小山似的弓箭,每支箭尾都缠着缕暗红布——那是流民女子的裹脚布。
她攥紧拳头,指节发白:“他把三十个流民女娃关在地窖,说要等秋凉送到青楼换银子……”
话音未落,腰间一轻。
林小棠扶着她的胳膊,小脸烧得通红,却硬是扯住她衣袖:“姐,我昨夜听见牢里两个喽啰说……雷猛的小儿子,是被赵家人拿马踩死的。”
林昭的手猛地一颤。
他蹲下来,指尖轻轻碰了碰妹妹发烫的额头——小棠咳得厉害,可眼睛亮得像星子。
他忽然想起昨夜攻寨前,妹妹缩在他怀里小声说:“哥,那些山贼骂人时,总提‘赵狗官’。”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,震得他太阳穴发疼:【俘虏处置】请选择:A.公开处决(震慑敌胆,民心+15,山贼仇恨+30)B.收编为伍(风险可控,兵力+20,改革进度+5)C.放归山林(隐患留存,民心-10,赵党警觉+20)
林昭抬头看雷猛。
那山贼的独眼还瞪着他,可喉结动了动——刚才小棠的话,他听见了。
“把布扯了。”林昭对李大牛说。
破布落地时,雷猛咳出一口血沫:“林昭,你要剐要砍痛快点!老子二十年前就该死在赵狗的马下——”
“你儿子叫什么?”林昭打断他。
雷猛的独眼突然抖了抖。
“雷铁蛋。”林小棠又拽了拽楚月的袖子,“牢里那个瘸腿喽啰说的,雷铁蛋才七岁,被赵府的马踩碎了脑袋,雷猛去衙门告状,被打了三十大板扔到乱葬岗……”
山风卷着烧焦的松香灌进寨门。
林昭摸出那块赵家令牌,“啪”地拍在雷猛胸口:“赵家人用你的火药造投石机,用你的女人换银子,用你儿子的命立威风。现在我给你条路——带着残部去东边山头,护送医疗队的药材。”
“你疯了?”楚月攥紧了腰间的短刀,“他们会劫药!会跑!”
“不会。”林昭转身,目光扫过缩在寨墙边的喽啰——张疤脸正蹲在地上给受伤的小喽啰包扎,那动作比他在社区给独居老人换药还熟练,“他们要是跑了,我就拿着这块令牌去越州府,告诉所有人赵国公府私吞军器监的火药,养着雷猛这样的山贼当刀。”他又看向雷猛,“你要是护好了药材,等打完赵家人,我让人去乱葬岗把你儿子的骨头捡回来,修座像样的坟。”
雷猛的独眼慢慢红了。
他突然剧烈挣扎,麻绳在木杆上磨出刺耳的声响:“老子凭什么信你?”
“就凭我烧毒烟时没杀你女人,”林昭摸了摸妹妹的发顶,“就凭我妹妹现在还发着烧,可我让人把寨里的药都留给了受伤的流民。”
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,这次带着轻响:【仁政理念激活(收编势力时,忠诚值+30%)】
寨门外突然传来喧哗。
李大牛扛着朴刀跑过来,刀背上搭着件破棉袄——里面裹着三个缩成一团的小娃娃,脸上还沾着焦黑的灰:“头儿,后山脚搜出二十个妇孺,都是山贼的家眷……”
林昭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。
雷猛的独眼还泛着泪光,可盯着那三个小娃娃时,喉结动了动——最小的那个,正抓着棉袄角啃,和小棠生病时一个模样。
“先带他们去伙房。”林昭对李大牛说,“煮锅热粥。”
他转身要走,却被雷猛沙哑的声音叫住:“林昭!”
林昭回头。
雷猛的独眼闪着水光,在晨光里亮得刺眼:“老子要是护好了药材……你说话算数?”
林昭没说话,只是拍了拍腰间的玉牌。
淡青色的光晕里,新的系统进度条正在缓缓爬升——【武装力量:15%→22%】
寨墙下,张疤脸已经带着喽啰开始搬火药桶。
小五子举着根火把跑过来,嚷嚷着要试新造的投石机。
楚月蹲在小棠身边,正把最后半块膏药贴在她后颈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。
而雷猛还吊在旗杆上,望着山脚下蜿蜒的官道——那是通往东边山头的路,也是他儿子再也没走过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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