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烛的光焰跳了跳,将沈川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铺满大红锦缎的床榻上。
安红缨被他那句“该洞房了”说得心口一紧,刚靠在他肩头的脑袋猛地抬起,眼尾还沾着未干的泪,像含着两颗碎星,又慌又怯地垂下眼,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身下的锦被。
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,边关的刀光剑影、山寨的风餐露宿,早让她褪去了昔日富家千金的娇嫩。
可面对眼前这阵仗,面对沈川眼底翻涌的、与平日沉稳截然不同的热意,她还是慌了。
像是第一次握刀时的紧张,又像是烽燧堡外面对鞑靼铁骑时的心悸,却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,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,让她连指尖都在微微发烫。
“怕么?”
沈川的声音比方才更低沉些,带着酒后的微醺,又裹着军人特有的沉稳。
他抬手,指腹轻轻擦过她眼下的泪痕,那触感细腻得很,和他握惯了刀枪的粗粝指腹形成鲜明对比。
安红缨的睫毛颤了颤,像受惊的蝶翼,不敢看他,只轻轻点了点头,又飞快地摇了摇,声音细若蚊蚋:“不、不怕,就是……”
就是什么,她没说出口。
是怕自己一身沙场戾气,配不上他这般郑重的红妆?
还是怕这三年的并肩作战,会让他忘了她也是个需要疼惜的女子?
又或是,怕这春宵一刻的温存,会像烽燧堡的雪,天亮就化,留不下半点痕迹?
沈川却懂了。
他俯身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脸颊,呼吸里带着烽燧酒的醇厚,混着她发间的香。
那是沈蓉特意为她熏的桂花露,清清淡淡,却让他心头的热意更盛。
“傻丫头,”他轻笑,声音里满是宠溺,“我是沈川,从今往后要为你撑起一片天丈夫。”
他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肩头,指尖隔着薄薄的红袄,能摸到她肩颈处那道浅浅的疤痕。
那是当年在娘子寨,她为了护着寨里的老弱,被官府的兵砍伤的。
那时他还没认识她,江湖绿林的道路从来不是书中描述的那般惬意浪漫。
此刻,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道疤痕,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稀世的珍宝。
“红缨,”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,热气拂过她的耳廓,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“从今日起,你往后的刀光剑影,我替你挡,往后的风霜雨雪,我陪你扛。”
安红缨的眼泪又涌了上来,这次却不是羞涩,而是满心的滚烫。
她抬起眼,撞进沈川深邃的眼底。
那里没有沙场的冷厉,没有官场的算计,只有她的影子,清晰又灼热。
她忽然鼓起勇气,抬手,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脸颊,那上面有胡茬的触感,硬硬的,却很安心。
“夫君。”她轻声唤他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,却格外坚定,“我信你。”
就这三个字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沈川心底所有的克制。
他猛地扣住她的腰,将她轻轻放倒在床榻上,大红的锦被裹住她的身子,像裹住了一团燃烧的火。
他俯身覆上她,宽肩窄腰的体魄在红烛下显得格外挺拔,常年练武的肌肉线条,隔着喜袍也能隐约看出,带着不容置疑的雄性力量,却又小心翼翼,怕碰碎了她。
安红缨被他压得微微喘息,抬手攥住他的喜袍衣襟,指节泛白。
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看着他眼底的自己,忽然觉得,那些过往的苦难,那些颠沛流离,都值了。
眼前这个男人,是她的归宿,是她的山河。
沈川低头,吻上她的唇。那吻起初很轻,带着桂花露的清甜,像河套草原上的初雪,温柔地覆盖下来。
可渐渐地,那吻就变了味,带着军人的侵略性,带着压抑了三年的渴望,辗转厮磨,攻城略地。
安红缨的呼吸瞬间乱了,身子紧绷着,却又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,像藤蔓缠绕着大树,想要汲取更多的暖意。
他的手缓缓褪去她的红袄,动作不算熟练,却带着十足的耐心。
红袄滑落,露出她纤细的肩头,肌肤在红烛下泛着莹白的光,像宣府冬日里最纯净的雪。
安红缨慌忙闭上眼,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,抬手想要遮住自己,却被沈川轻轻按住手腕,举过头顶。
“别躲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,吻落在她的肩头,从颈侧滑到锁骨,留下一串灼热的印记。
“红缨,让我看看你。”
“不要……”
他的吻带着些许粗粝的胡茬,蹭得她肌肤发痒,却又烫得她心口发慌。
她能感觉到他的力量,那是常年握刀、拉弓练出来的臂力,将她的手腕按得稳稳的,却又不会让她觉得疼。
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,隔着薄薄的衣料,烫得她像是要融化在他怀里。
安红缨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,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。
她睁开眼,看着沈川近在咫尺的脸,看着他眼底的自己,忽然觉得,羞涩也好,紧张也罢,都不重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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