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冬的风比深秋更烈,卷着矿区的煤尘,刀子似的刮过红星煤机总厂的红砖围墙。办公楼前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子,光秃秃的枝桠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抖着,像是在数着这一年的最后几天。
腊月二十八,总厂的年终总结会和年会凑在了一起,三楼的大会议室被收拾得格外敞亮。长条桌铺上了红绒布,墙角支起的音箱里放着《咱们工人有力量》,调子铿锵,却盖不住满屋子的烟草味和瓜子香。
周大生依旧坐在主位左侧的沙发上,只是今时不同往日。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呢子大衣,没系扣子,露出里面熨帖的灰色毛衣,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半截,烟灰落了一手,他却没怎么抽。
台上,新任厂长唾沫横飞地念着年终报告,无非是“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”“圆满完成各项生产指标”,字里行间,把周大生三年的心血,轻描淡写成了“前人栽树”的铺垫。
周大生听得漫不经心,目光掠过台下。
谭玉容坐在煤厂代表团的第一排,一身合体的藏蓝工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她如今是正处级的后勤处长,上个月刚把煤厂那几个吃空饷的副厂长亲戚清了出去,此刻正微微蹙着眉,手里的笔记本上写得密密麻麻。
娄小娥和何雨水挨着坐,两人都穿着财务科的蓝大褂,一个低头核对着手里的报表,一个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着。自从升了副科长,娄小娥牵头的新型煤机零件革新,又替厂里省下了两百万成本;何雨水管着的种植养殖场账目,更是连审计局来查账时,都挑不出半点错处。
苏婉清作为工会副主席,正忙着给台下的老工人添茶倒水,她穿着一件枣红色的毛衣,笑起来眉眼弯弯,却在路过周大生身边时,飞快地递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。
秦京茹风尘仆仆的,刚从外地谈完订单回来,身上还带着寒气,她挤在销售科的人堆里,看见周大生望过来,悄悄比了个“胜利”的手势——今年她签下的订单,比去年翻了一倍。
还有浅田雅子三姐妹,穿着统一的白色实验服,坐在技术顾问的席位上,正低声讨论着养殖场的新品种培育。她们的日语说得轻柔,偶尔夹杂着几句中文术语,引得旁边的技术员频频侧目。
于莉站在会议室门口,穿着保卫科的制服,身姿挺拔。自从当上副科长,她把总厂的安保工作抓得铁桶一般,那些以前总爱偷摸倒卖厂里器材的闲散人员,如今见了她,都得绕着走。
周大生看着她们,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漫了上来。
这些人,都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,是他在这盘棋里,落下的最硬的棋子。
台上的报告终于念完了,接下来是表彰环节。新任厂长拿着名单,念的不是谭玉容的后勤整顿功绩,不是娄小娥的技术革新,反倒是几个没干什么实事的关系户,得了“先进工作者”的奖状。
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,周大生指尖的烟,终于燃到了尽头。他抬手,将烟蒂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,动作不疾不徐,却让周围的空气,都仿佛静了一瞬。
新任厂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,清了清嗓子,笑着说:“下面,我们有请周副厂长,给大家讲几句!”
这话一出,原本有些嘈杂的会议室,瞬间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。
周大生站起身,没去拿话筒,只是往前踱了两步。他个子高,肩膀宽,往那里一站,便自带一股沉稳的气场。凛冽的目光扫过全场,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,像是冬日里的炭火,不灼人,却透着一股子让人信服的力道。
“我没什么好讲的。”他开口,声音透过音箱,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,“就说三句话。”
“第一,今年总厂能盈利,靠的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念报告的人,是井下挖煤的工人,是车间里拧螺丝的师傅,是谭处长带着后勤科,把食堂的饭菜从清汤寡水换成了三菜一汤,是娄科长熬了三个月,改出了能省二百万的零件,是何科长一分一厘,把账算得明明白白,是苏主席跑遍了所有车间,给老工人送温暖,是秦科长顶着风雪,签下了一笔笔订单,是浅田顾问们,把新品种的存活率提了三成,是于科长带着保卫科,守住了厂里的一草一木。”
他每说一个名字,台下的人就鼓一次掌,到最后,掌声雷动,震得窗户玻璃都嗡嗡作响。
谭玉容的眼圈红了,娄小娥攥紧了手里的笔,何雨水低下头,悄悄擦了擦眼角。
新任厂长的脸色,一阵青一阵白。
周大生抬手,压了压掌声,继续说:“第二,我现在是主管保卫的副厂长,我的职责,就是护着总厂的人,护着总厂的财。谁要是敢动歪心思,想占厂里的便宜,想欺负咱们踏踏实实干事的人,我周大生的拳头,不长眼。”
这话带着一股子狠劲,却让台下的人,心里都暖烘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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