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9年10月21日,上午,琼州总长府。
和煦的日光透过百叶窗,在光洁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,第一秘书李湘灵捏着一份陆军总部发来的紧急电文,高跟鞋声比平日略显急促,却又保持着固有的轻盈,穿过悠长的走廊。
她在总长办公室门前略停一瞬,深吸一口气,抬手,以特有的节奏敲了三下。
“进。”汤绍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,其实不用敲三下,汤绍安也知道外面的是秘书湘灵,高跟鞋的声音太具有辨识度了。
李湘灵推门而入,将那份电报轻轻放在宽大办公桌的右上角,那是汤绍安习惯第一时间浏览紧急文电的位置,“总长,陆军总部急电,吴佩孚将军自库伦发来。”
汤绍安愕然,从一叠文件中抬起头,目光落在那张纸上,他没有立刻去拿,只是视线扫过电文抬头那几个加粗的字眼,随即,嘴角便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。
随后,汤绍安伸手拿起电报,快速浏览,当看到“全城已控,首恶尽擒,目标达成”等字样时,那抹笑意终于化为一声酣畅淋漓的哈哈大笑。
“瀚海饮马,封狼居胥,好一个‘吴疯子’!!7天,1200公里,毕其功于一役!比原计划还要快上3天,冠军候矣!”汤绍安将这份电报拍在桌上,身体向后深深陷入高背皮椅,眼中精光闪烁,那是谋划已久终于得偿所愿的喜悦,也是如释重负的畅快。
汤绍安站起身,走到墙边那幅巨大的东亚地图前,目光精准地落在“库伦”的位置,以及那一大片差点被分割的故土。
“湘灵,你知道这块地方有多大么?”汤绍安像是自问,又像是说给身后的女秘书听,“160万平方公里!比10个福建省加起来还要大!虽然人口不过6、70万,地广人稀,可地底下埋着的,是煤,是铁,是铜,是未来工业的基础。”
汤绍安的目光,从库伦城移到了色楞格河,滑向北方的恰克图,目光变得深邃,“更重要的是这里,买卖城,往北一步,就是俄国的西伯利亚大铁路枢纽。我们把钉子楔在这里,俄国人从西伯利亚调兵东援的路,就被卡住了半条喉咙。他们在欧洲、在高加索盯着波斯流的时候,就得时刻提防背后,提防我们从蒙古高原直冲而下,戳他的后背。”
“清廷懦弱,外寇侵蚀,库伦的那帮王八蛋首鼠两端,实际上已经成了割据自立之势,要是再等上几年,等他们与外面勾结日深,到时候再想收回来,代价何止十倍?流血何止万千?”说到这,汤绍安内心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,又不免心生窃喜几分,不知将来的后人写近代史,要如何落笔?至少一顿彩虹屁少不了吧?
李湘灵静静地站在办公桌前不远处,手中捧着记录用的硬面文件夹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站在地图前,挥斥方遒的高大身影。
阳光从侧面打在他的脸上,勾勒出清晰而硬朗的轮廓,那笑声中的豪情,那言语间吞吐山河,那纵横裨阖的大气魄,是她以往在任何人身上都未曾见过的。父亲?部长?那些她曾敬佩过的男性,或儒雅,或精干,但无一人有这般近乎凿穿历史长河的强悍与浪漫。
汤绍安从激昂的情绪中迅速收敛,恢复了平日滴水不漏的冷静,坐回座位,作出如下指示:
“湘灵,通知外事部门,准备一下,2小时后召开中外记者招待会。把电文电报里能公开的内容梳理出来,拟一份新闻公告,标题要醒目,基调要定在‘应蒙古僧俗民众恳请,平定叛乱,驱逐外寇,恢复华夏旧疆’上。用词可以激烈些,特别是针对俄国的武装人员悍然攻击我军,被我方全歼一事,要强调我们是自卫还击,维护主权尊严。”
“另外尽快组织部长级会议,陆军总参派人参加,战略支援部,海军......额,不用海军,议题是蒙古善后治理。”
“是!”
“再电吴佩孚,让他在库伦眼睛放亮点,一切突发事况以士兵安危为主,紧急情况授予特别行动权,特别是色楞格河、买卖城一线,如有俄军敢越边境一步,无需警告,给我直接打,把阵线推到对岸去,不听话就打。”
“是!”
“再让外事部门通知清廷,其他无需回应。”
“是,总长。”李湘灵立刻收敛心神,在文件夹上快速记录要点,只是微微抿起的唇线,和眼底深处尚未完全褪去的神采,悄然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。
“那......对俄国方面的可能抗议,我们如何预案?”湘灵顿了顿,忍不住又问了一句,查漏补缺也是秘书的工作内容之一。
“预案?什么预案?把手伸到我们家里,把伸到波斯就是他们的预案!严正警告他们,态度要强硬,我们收复的是自己的土地,剿灭的是非法武装,他们有什么不服,可以让他们的哥萨克骑兵,越过色楞格河试试。”
“是!”李湘灵这次回答得格外清脆有力,她合上文件夹,转身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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