遵旨！
等工匠们都离开后，涂文辅走到崇祯身边，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。
他犹豫了一下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：陛下，内臣斗胆……这种轨道马车，需要铁铸车轮，又要专门铺设轨道，造价想必不菲。而且只能在固定的路线上行驶，似乎……似乎不如普通马车灵活。陛下设计此车，又是何意呢？
崇祯笑了：涂，你可知道山西盛产煤铁？
涂文辅点点头。
崇祯继续说，山西是天下宝地，煤炭之多天下第一，铁矿资源也极为丰富。但山西也有个致命的缺陷——交通不便。
山西多山，道路崎岖。煤炭和铁矿都很沉重，运输起来耗费极大。一车煤从矿山运到冶铁炉，路上消耗的马力、人力，有时候甚至比煤本身还贵。
涂文辅点点头，这确实是个大问题。
崇祯继续说：但若是铺设轨道，情况就不同了。在轨道上，马匹拉车会轻松得多，一次能运送的货物也多得多。这样一来，运输成本就大大降低了。
朕算过一笔账。崇祯眼中闪烁着光芒，如果能大幅降低运输成本，就可以把更多的焦炭运到冶铁的地方。有了更多焦炭，铁的产量就会增加。铁产量增加了，造车和铺设轨道的成本就会降低。成本降低了，就能造更多的车，铺更多的轨道。轨道多了，又能运送更多的煤铁……
他顿了顿，用一个涂文辅能理解的比喻：这就像滚雪球一样，越滚越大。朕把这叫做正反馈循环
涂文辅听得似懂非懂，但隐约感觉到这个想法很厉害。
看到涂文辅一脸迷茫，崇祯笑了笑：说简单点，总之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。不过这轨道马车究竟能承重多少，车行驶得快还是慢，到底值不值得大规模建造，咱们现在还不能确定。得等车造出来，实际试验过，才会知道。
陛下英明。涂文辅恭敬地说，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，但他现在已经相信，只要是皇上要做的事肯定是对的。
根据后世的统计，明末时，山西一年的铁产量，已经接近一万吨左右，仅山西一个省，就比整个欧洲铁产量的三分之一还多。
而山西的铁产量，大约只占大明总产量的七分之一到八分之一。也就是说，大明一年的铁产量，是同时期整个欧洲加起来的两倍以上。
而崇祯的想法是，通过改善工艺、改善交通，继续提高山西的铁产量，先定个小目标——先让山西一省的铁产量，提高到每年两万吨，这就相当于一百多年后，英国工业革命前的铁产量了。
工业革命确实不太现实，但是也有很多事情，能够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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