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上台下注。
不是用钱，而是撩起袖子，露出手臂上的印记。有个男人露出肩头的疤痕，主持人用刀划破他的伤口，把血滴在骰子上。骰子滚完，他输了。主持人抬手一挥，他七窍突然流血，整个人软倒在地。
旁边的人抬走尸体，没人惊讶。
谢停渊注意到，输家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——他们的印记，形状像一朵莲花，两片花瓣并排生长。
并蒂莲。
他摸了摸自己掌心。那里还在发热。红线没消失，反而更清晰了，像是在催他往前走。
他退到角落，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。屏幕刚亮，逆命直觉猛地一跳。
危险。
他立刻关机，抬头看四周。
所有人还是原来的样子，可他总觉得不对。空气太静了，连呼吸声都少了。
他看向岑晚的方向。
她正往回走，脸色比刚才更白。两人目光一碰，她微微点头，意思是：拿到了情报。
该走了。
谢停渊转身，准备从另一条路绕出去。岑晚跟上，两人一前一后，保持三米距离，朝着入口方向移动。
通道口就在前方二十米。
只要再走几步。
就在这时，铃声响了。
不是普通的铃，是一种很尖的声音，像是从骨头里钻出来。谢停渊猛地停下，耳朵刺痛，太阳穴突突跳。
他回头。
岑晚也站住了。
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。
摊主放下秤，赌客松开骰子，守卫转过身。几十个、上百个戴着面具的人，同时抬起头，同时转向他们。
几十双眼睛，齐刷刷盯住他们。
谢停渊的手按在口袋里，那里藏着一把解剖刀。他没拔，现在拔只会激化局势。
岑晚站在原地，左手悄悄摸向风衣内袋。她的呼吸变重了，胸口的灰化已经蔓延到右肩胛，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扯伤口。
没有人说话。
但那些人开始动了。
不是冲上来，而是慢慢围过来，步伐一致，像是被同一根线控制。他们的面具在蓝光下泛着冷色，眼洞里的目光空洞却精准。
谢停渊往前一步，挡在岑晚前面。
“他们知道我们是谁。”他说。
岑晚没回答。她的手指已经碰到符纸，可她没拿出来。现在动手就是死局。
她忽然想起什么。
招魂铃。
阴符派的控制术。能唤醒被种下奴契的人，也能锁定带有特定气息的目标。
他们的并蒂莲气息，暴露了。
“不能硬拼。”她说，“等机会。”
谢停渊点头。他的逆命直觉一直响，可画面没来。不是预知，是警报。
人群越围越紧。
二十米、十五米、十米。
一个戴铜面具的男人抬起手，手里拿着一块玉匣。匣子打开，里面是干涸的血块，还有一缕头发。
谢停渊认出来了。
那是他三年前处理的一具女尸的东西。当时系统让他必须保留死者随身物，他照做了。后来那东西被殡仪馆登记入库，再没拿出来过。
现在它出现在这里。
“有人在追踪我们。”他说。
岑晚盯着那块玉匣。她的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可能——玄阴子、陆九章、系统本身。但不管是谁，对方早就布好了网。
他们不是来查情报的。
他们是猎物。
铃声又响了一次。
这次更长，更尖。
围着他们的人同时抬手，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。
谢停渊的掌心突然剧痛。
红线炸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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