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魔神“吞噬之喉”的声音在玄微识海中消散后,牧野战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。
九鼎大阵运转如常,玄黄之气涤荡着战场煞气,那些新战死的魂魄在轮回鼎的庇护下安然归入轮回。但玄微的心却沉甸甸的——他清晰感觉到,东方遥远的天际,有一股比归墟更深邃、比寂灭更古老的恶意,正若有若无地“注视”着这里。
“混沌标记……”他内视系统界面那行血红色的警告,“三十日查明天道牢笼真相,否则将被追杀。”
时间紧迫,但“天道牢笼”这四个字,他却毫无头绪。
就在此时,怀中的归墟轮回鼎忽然自行飞出,鼎口喷出一缕灰蒙蒙的气息,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模糊的画面:
画面中,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“结构”——它像是由无数条透明的“法则锁链”编织成的巨大鸟笼,笼罩着整个洪荒天地。锁链的源头,来自九天之上某个不可名状的所在;而锁链的末端,则深深扎入洪荒的每一处地脉、每一条河流、每一座灵山。
在这个“鸟笼”内部,万物有序运转:日月交替,四季轮回,生灵繁衍,修士悟道。但所有一切,都隐隐被那些无形的锁链牵引、规范、限制。
而在“鸟笼”之外,是翻涌的混沌气流,以及混沌中若隐若现的巨大阴影——那些,应该就是混沌魔神。
画面最后,定格在“鸟笼”顶端,那里悬挂着一块匾额般的道纹。
玄微瞳孔骤缩。
那道纹,他认识——或者说,所有洪荒修士都认识。
那是“天道”二字的具象显化!
“天道牢笼……这就是天道牢笼?!”玄微心中掀起惊涛骇浪,“洪荒世界,竟真的是被天道法则‘圈养’的笼中之地?!”
他忽然想起许多细节:
为何洪荒修士渡劫,必须经历天劫洗礼?——那是天道在检验“笼中生灵”是否遵循规则。
为何圣人号称“与天道合真”,却始终无法超脱洪荒?——因为他们本身就是“笼子”的一部分。
为何混沌魔神视洪荒为眼中钉,屡屡试图入侵?——因为它们想打破这个“笼子”,释放或者说……吞噬里面的“饲料”!
“可如果洪荒是牢笼,那么‘囚犯’是谁?‘狱卒’又是谁?”玄微思绪飞转,“鸿钧道祖以身合道,他是成了狱卒,还是……也被关在了笼子里?”
归墟轮回鼎微微一颤,画面消散,重新飞回玄微手中。鼎身传递来一段模糊的信息:
天道牢笼,乃上一纪元末期,洪荒初代生灵为抵御混沌侵蚀,自愿构筑的“庇护所”。后经历代强者加固,渐成封闭体系。其本质:保护,亦是禁锢。
鸿钧合道,非为掌控,实为维系。然,笼中岁月久矣,有生灵欲破笼而出,亦有笼外存在欲破笼而入。
查明真相,需前往三处:火云洞、昆仑山、六道轮回。
玄微目光一凝。
火云洞是三皇居所,人族文明起源之地;昆仑山是道祖讲道之所,玄门祖庭;六道轮回是后土娘娘身化,生死轮回枢纽。
这三处,确实最可能藏有洪荒根本之秘。
“但三十日内跑遍三地,还要查明真相,几乎不可能……”玄微正思忖间,忽然心有所感,抬头看向西方。
那里,一道熟悉的气息正急速靠近。
几个呼吸后,一道金光落在玄微面前,化作一位身着道袍、面容清癯的老者——正是西昆仑散仙,云中子。
“玄微小友,久违了。”云中子面色凝重,开门见山,“贫道受雷震子所托前来,但途中感应到东海方向有惊天变故,更察觉你身上……沾染了混沌因果。”
玄微苦笑:“前辈慧眼。晚辈确实被混沌魔神标记了。”
他将碧游宫之战、混沌魔神现身、以及天道牢笼任务简要说了一遍。
云中子听完,沉默良久,才长叹一声:“果然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”
“前辈知道天道牢笼?”玄微连忙问。
“略知一二。”云中子望向天际,“此事说来话长,且牵扯极大。但既然混沌魔神已开始动作,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。”
他挥手布下一层隔音结界,沉声道:“洪荒确实是‘牢笼’,但这牢笼最初,是我们的先祖自愿进入的。”
“上一纪元末期,混沌侵蚀加剧,万界归墟。当时洪荒初代生灵——也就是龙凤麒麟三族始祖、以及一些先天神圣的先辈们——为保全最后一方净土,联手以自身本源为基,构筑了这座‘天道庇护所’。”
“他们将洪荒与混沌隔绝,以天道法则规范内部运转,让生灵能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繁衍修行。代价是……从此洪荒成为封闭世界,内部生灵最高只能达到‘圣人’层次,且无法真正超脱。”
云中子看向玄微:“你可知,圣人之上是何境界?”
玄微摇头。
“圣人之上,乃是‘混元无极大罗金仙’,又称‘大道圣人’。”云中子眼中闪过一丝向往,“此境可遨游混沌,开辟大千,真正逍遥自在。但在天道牢笼内,受法则限制,无人可成此境——即便强如道祖,也只能‘合道’而非‘超脱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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