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惧像藤蔓一样在酒馆里蔓延,很快就缠上了整个帝都。
夜幕降临时,街道上已经看不到往日的热闹,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,只有巡逻卫兵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响。
城门口挤满了拉着马车的百姓,他们背着行囊,脸上写满焦虑,都想在天亮前逃离这座看似即将崩塌的都城。
皇宫的灵堂里,白幡在微风中轻轻摆动。
德玛莎莎跪在父亲的灵柩前,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,只有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她彻夜未眠。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,父亲临终前那带着愧疚的眼神,卫兵们跪地时沉重的呼吸声,酒馆里飘来的只言片语...这些都像鞭子一样抽在她心上。她缓缓站起身,理了理褶皱的孝服,声音平静得不像刚失去父亲的女儿
:来人。
两名穿着银色铠甲的皇家军团长官立刻从阴影里走出,单膝跪地,甲胄上的狮头纹章在烛火下闪着寒光。他们是父亲最信任的将领,也是看着德玛莎莎长大的长辈,此刻眼中既有悲痛,也有担忧。
传我命令。
德玛莎莎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
一月后在帝国广场举行登基大典,让内务大臣即刻着手准备,务必隆重而肃穆。另外,按帝王礼制为父王筹办葬礼,要让全帝国的百姓都看到,德玛家族的血脉从未断绝。
是,公主殿下!
两名长官齐声应道,起身时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。眼前的少女褪去了往日的娇憨,挺直的脊背像极了年轻时的老皇帝。
他们退出去后,灵堂里又恢复了寂静。德玛莎莎走到灵柩边,伸出手轻轻拂过父亲冰冷的脸颊,眼泪终于又忍不住落了下来。她想起父亲去年冬天在雪地里教她骑马,那时他的咳嗽已经很严重了,却还是坚持陪着她跑了三圈马场;想起父亲把那枚红宝石徽章交给她时说的话:
王者不是要让所有人都怕你,而是要让所有人都信你。那些温暖的瞬间此刻都变成了锋利的碎片,刺得她心口生疼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,单膝跪地时差点绊倒自己
:启禀公主殿下!德玛纳河防线急报!
德玛莎莎迅速抹去眼泪,转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镇定:
兽人...兽人正在架设浮桥!对岸的投石机都已经就位,看架势是要强行渡河!
传令兵的声音带着颤抖,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头盔的系带,
前线指挥官请求立刻增派援军,否则...否则防线恐怕撑不过三天!
话音未落,另一名内侍也匆匆跑进来,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奏章:
公主殿下,内阁大臣们都在议事厅候着,说有紧急事务要面禀。
德玛莎莎皱起眉头。她知道这些大臣打的什么主意,父亲病重时他们就曾私下议论过女子不宜执政,现在父亲刚走,他们肯定是来逼宫的。
让他们等着。她冷冷地说。
公主殿下。一直站在阴影里的精灵老者忽然开口,他银白色的长发在烛光下泛着微光,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,
大臣们可以等,但兽人不会等。眼下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,您需要他们的支持。
这位活了三百多年的精灵是父亲为她安排的护卫,也是她最信任的智囊,见证了德玛家族三代人的兴衰。
德玛莎莎沉默了片刻,点了点头。她走到铜镜前,看着里面那个眼睛红肿、面色苍白的自己,深吸一口气
:更衣。
侍女们鱼贯而入,捧着象征王权的紫金冠、绣着双头鹰的朝服和镶嵌着宝石的权杖。
她们熟练地为她梳理长发,将沉重的王冠戴在她头顶,系紧朝服上的玉带。铜镜里的少女渐渐褪去了柔弱,高耸的发髻、威严的朝服、沉静的眼神,都在宣告着一个新君主的诞生。
当德玛莎莎走进议事厅时,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消失。大臣们纷纷转身,看着从殿门缓缓走来的少女,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——有惊讶,有怀疑,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德玛莎莎没有看他们,径直走到那把象征最高权力的黄金宝座前,转身坐下。冰冷的触感从臀部传来,让她想起小时候偷偷爬上父亲的宝座,被父亲笑着抱下来的场景。
诸位大人深夜求见,不知有何要事?
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,带着恰到好处的威严。
站在最前面的丞相上前一步,躬身道:
陛下,老皇帝驾崩,国不可一日无君,臣等恳请陛下早日登基,以安民心。
德玛莎莎微微颔首:登基大典已定于一月后举行,内务大臣正在筹备。
陛下,
户部尚书突然开口,语气带着担忧,
如今兽人压境,国库空虚,若要举行登基大典,恐怕会加重百姓负担。依老臣看,不如先搁置庆典,集中精力应对战事...
荒唐!德玛莎莎猛地一拍扶手,声音陡然提高
,登基大典不是儿戏,是向天下宣告德玛帝国的延续!若是连这点底气都没有,如何让前线将士安心作战?如何让百姓相信我们能击退兽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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