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,我就不信了!只要咱们手里牢牢攥着兵权,这些贱民还能翻了天不成?”
被父亲勒布朗帝皇严厉斥责后,梅德布朗的脸色涨得通红,语气里满是不服气的恼怒。
他自小就对朝堂上的权谋算计、财税民生毫无兴趣,唯独对金戈铁马的军旅生活情有独钟——年少时便总缠着府里的老兵请教枪法,把战场杀敌、统帅千军当作毕生所愿。
可父亲却始终不肯让他触碰实权,哪怕这次破例带他离开帝都,也只是派往边境行省驻扎,别说领兵与敌人大战一场,就连和接壤的德玛帝国的小规模摩擦,他都只能远远看着麾下将士出动,自己连指挥权都挨不着边。
梅德布朗攥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:
“咱们这十万大军,个个都是历经训练的精锐,盔甲鲜亮、兵器锋利,难道还打不过对面德玛帝国那五万连饭都吃不饱的联军?父亲您未免也太谨慎了!”
勒布朗帝皇看着儿子一脸冲动的模样,气得胸膛剧烈起伏,抬手狠狠拍了下面前的案几,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嗡嗡作响:
“你真是要气死我!从古至今,多少强盛的朝代都是因为君王漠视民众死活,最终被忍无可忍的百姓推翻的,这些历史教训还要我一一讲给你听吗?”他放缓语气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,
“你只看到手里的十万士兵,却没看见北部行省的受灾民众已经达到百万之巨!你以为这十万大军能挡得住百万灾民的冲击?灾民饿到极致的时候,就不再是温顺的百姓了,他们是失去理智的饿狼,只要闻到一点食物的味道,就会不要命地往上冲,史料里记载的‘易子而食’可不是空话!”
勒布朗帝皇走到窗前,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,语气里满是忧虑:
“你在繁华安稳的帝都待得太久了,根本没见过灾荒之年的惨状。这次北部的洪涝加上旱灾,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,百姓要么流离失所,要么坐以待毙。
这事要是处理不好,国内必定大乱。这种时候,咱们绝不能和德玛帝国开战。虽说德玛帝国这些年国力衰弱,可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’,他们再弱也有根基,咱们要是在后方不稳的情况下贸然冲突,一旦灾民趁机作乱,再加上德玛帝国的反扑,帝国的根基就彻底动摇了!”
“百万之巨……竟然有这么多灾民?”
梅德布朗愣在原地,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。
以前朝堂上送来的灾情奏折,他要么随手翻两页就扔在一边,要么只当是地方官员为了索要赈灾粮故意夸大其词,从未放在心上。
这还是第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如此确切的数字,而且他猛地反应过来,地方官员上报的数目往往会打折扣,实际受灾的民众恐怕比“百万”还要多上不少。
自幼接受的皇室教育里,无数典籍都记载过大规模灾民的恐怖——他们所过之处,田地被踏平,房屋被拆毁,能吃的野菜、树皮被一扫而空,哪怕是深埋地下的树根都会被挖出来啃食,真正称得上是“寸草不生”。
以前只当是书本上的夸张描述,可此刻想到百万灾民如同蝗虫般席卷而来的场景,梅德布朗心底第一次升起了真切的惧怕。
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,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,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——既能解决国内的灾民隐患,又能给德玛帝国制造麻烦,说不定还能趁机立下战功。他定了定神,抬头看向依旧站在窗前的父亲,语气带着几分试探:
“父亲,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,您看看能不能行?”
勒布朗帝皇转过身,瞥了儿子一眼,语气平淡:
“有话就直说,别吞吞吐吐的。”
“咱们要是把这百万灾民全都引导或者驱赶到德玛帝国境内,您觉得怎么样?”
梅德布朗紧盯着父亲的脸色,生怕被斥责荒唐,
“这样一来,咱们国内的灾情压力就没了,而且百万灾民涌入德玛帝国,他们肯定要耗费大量的粮食和兵力去安置、拦截,到时候咱们再趁机对德玛帝国动手,胜算不就大多了?”
“这……”
勒布朗帝皇闻言瞳孔微缩,陷入了沉思。
儿子这个想法的确够大胆,甚至有些残酷,但不可否认,这是眼下解决灾民问题最直接的办法。
百万灾民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,德玛帝国本就衰弱,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冲击。
一旦灾民涌入,要么他们动用重兵镇压,引发内乱;
要么任由灾民蔓延,耗尽国内存粮,无论哪种结果,都能给天文帝国创造出兵的绝佳机会。
他沉默了许久,权衡着其中的利弊——虽然此举对灾民太过残忍,可能会留下骂名,但作为帝国的皇帝,他首要考虑的是天文帝国的安稳和扩张。
最终,勒布朗帝皇眼神一沉,做出了决定:
“就这么办。你立刻再领两万大军前往北部行省,负责把所有灾民引去德玛帝国境内。记住,首要原则是‘引导’,给他们一点粮食诱惑,让他们主动往德玛帝国方向去;若是有执意不从、甚至聚众闹事的,再动用武力驱赶。分寸的把握全靠你自己,这是我对你的一次考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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