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一周过去,战争的阴云愈发逼近,吕不韦知道即便还有些时间也不能再等。他精心筹备一番后,决定主动约见赵公。
这日清晨,吕不韦带着李晨,再次来到赵府门前。朱红大门依旧庄严肃穆,门口守卫见是他们,进去通报不久,管家便迎了出来,引着二人入内。
赵公已在正厅等候,见他们进来,微微抬眸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吕先生,此来所为何事?”
吕不韦上前一步,深施一礼:“赵公,不韦还是为赵姬母子之事。如您所知,秦国以向赵国发出宣战,虽然有秦王孙异人的周旋,使得战争延缓些时日,不日便要打仗,而我又即将远赴秦国,特来向您辞行,也想趁此机会,再与您商讨一二后续之事。” 他向前两步,将整理的关于异人在赵近况、以及一些听闻来的秦国朝堂风声的简册呈给赵公。
赵公接过,粗略翻看,神色未显喜怒。吕不韦见状,又道:“异人公子以贤孝而文名,秦人已有所闻,再加上我在秦国周旋,异人归秦归秦之时,便是得势之日。赵姬乃您同宗之女,聪慧贤淑,颇受众人称赞。二人共有一子名为政,待异人得位,赵姬为王后,政为太子。异人素来便有贤孝之名,赵府荣耀,自不必多说。” 李晨垂首站在一旁,心中暗自揣摩赵公心思。
赵公放下简册,手指轻轻叩击桌面,沉思良久,开口道:“吕先生既有此决心,吾也愿信你一回。不过,我赵府行事,向来以赵国利益为先,吕先生,此事怕是与赵国利益相悖啊。”
吕不韦恭敬行礼,言简意赅道:“赵公,您一心为赵国谋福祉,这份深谋远虑令不韦钦佩不已。但请您细想,这天下局势变幻无常,各国之间相互制衡、寻求盟友才是长久立足之道。
昔日晋国公子重耳流亡时,秦国助其归国登位。重耳即位后,秦晋交好,两国在政治经济上紧密合作,彼此受益。
您看如今异人公子与重耳境遇相似,他贤孝之名远扬。我吕不韦正是看重这点,在秦国多方奔走,就是为了让异人公子能有机会回到秦国,施展他的抱负。一旦秦昭王与安国君驾崩,异人掌权,以他与赵姬的夫妻情分,以及赵姬和您的同宗关系,秦国必然会与赵国结下深厚情谊。届时,秦赵在商贸、军事等方面相互扶持,赵国在这乱世之中便有了安身立命之所。
赵公,异人公子就是赵国未来与秦国交好的关键所在,扶持他上位,实乃赵国的长远利益之所在啊。”
赵公皱了皱眉,说道:“吕先生,庇佑他们,总归要耗费我赵府资源,且风险难测。”
吕不韦立刻接话:“赵公,所需资源实则有限。我也深知赵府事务繁忙,不敢有过多奢求。只盼在危难之际,赵府能出手庇护赵姬母子,保他们平安,这对赵府而言想必并非难事。若平日里赵府还能对他们稍加关照,那便是再好不过了。不韦定会铭记赵府的这份恩情,日后若有机会,定当厚报。”
赵公陷入沉思,片刻后,抬眼道:“吕先生,你所言虽有道理,但此事关乎重大,吾仍需斟酌。”
吕不韦趁热打铁:“赵公,时不我待。如今局势瞬息万变,若不尽快给赵姬母子一个安稳的依靠,一旦生出事端,追悔莫及。赵公深明大义,若能伸出援手,赵姬母子与异人必定铭记于心,这对赵府在秦赵两国的声誉与利益,都将是极大的助力。
以赵府的威望,便能让心怀不轨者望而却步。至于风险,赵姬母子行事向来低调,绝不会给赵府惹来无端麻烦。退一步讲,即便有风险,相较未来可能得到的回报,也是微不足道的。”
赵公沉默良久,缓缓开口道:“此事干系重大,本公也需权衡一二。罢了,看在你一片诚恳的份上,赵府日后会对赵姬母子多留意几分。若真碰上难处,在本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也不会坐视不管 。赵公揉着脑袋,挥了挥手做驱赶状。
吕不韦神色诚恳地说道:“多谢赵公,不韦定会铭记赵公今日之恩,若有朝一日有机会回报,不韦绝无二话。”手在怀中掏了掏,拿出一个长方形锦盒,双手将其递上,只是双手弯曲到一半便停止了。“此份薄礼,权当是对赵公的一点心意。往后若有需赵公费心之处,不韦在此先行谢过。”
赵公命一旁的仆人将锦盒接过,并没有过多查看,便挥手赶人。
吕不韦微微欠身,脸上始终保持着恭敬的神情,尽管赵公只是挥手示意,态度不算热情,但他依旧礼数周全。再次抱拳行礼道:“叨扰赵公了,不韦先行告退,愿赵公贵体安康,诸事顺遂。”
至于李晨始终保持着警觉且恭敬的姿态。如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。
李晨跟着吕不韦小步后退,走到房门时与吕不韦一同行礼,待到吕不韦走出屋子才跟着转身离开房屋。
从赵府出来,李晨伸了个懒腰,早上买完菜,做完早饭,扫完地,刚准备偷偷懒,就被吕不韦拉了过来,一站又是几个小时,而且这俩人在那里不仅说话慢,重点是还要一旁警觉四周,当真是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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