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歌森林的宁静,终究只是风暴眼中短暂的假象。就在张灵枢悟道、苏塔突破、精灵部落沉浸在思想交流的微澜之中时,一场源自圣卡卢斯陨落的风暴,已然在黎明圣城之外,以无可阻挡之势,席卷了整个大陆。
尽管圣光教会动用了庞大的资源与绝对的权威,试图将圣城之战的消息死死封锁——尤其是在炎阳尊者重伤、冰狱尊者暂代防务、权威受损的敏感时期——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件,又岂是人力所能完全掩盖?
“圣卡卢斯陨落!”
“炎阳尊者重伤濒死,冰狱尊者独木难支!”
“神秘异端在圣城动用禁忌雷法,悍然击杀枢机主教后全身而退!”
“圣光威严扫地,圣城结界被破!”
一个个或真或假、但核心骇人听闻的消息,如同挣脱了囚笼的猛兽,通过各种隐秘而高效的渠道,疯狂地扑向大陆的每一个角落。
各国的使馆,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一时间,便通过紧急魔法传讯,将只言片语的情报送回了国内,旋即引发了王庭震动。
嗅觉敏锐的跨国商会与情报贩子,则从圣城物资的异常调动、神职人员紧张的面容、以及黑市上对治疗传奇伤势的珍稀物资的突然天价求购中,拼凑出了令人胆寒的真相。
游侠与冒险者公会的通讯网络中,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飞速流传,将张灵枢描述成三头六臂、驾驭雷霆的复仇之神,将圣城之战渲染得如同神话再临。
少数几位以预言和占星闻名的隐世法师,更是在星象变动、命运长河掀起狂澜的瞬间,捕捉到了那抹撕裂圣光的“异数”之光,虽然模糊,却足以佐证传言并非空穴来风。
短短时间内,这记“大陆惊雷”已炸得各方势力头晕目眩,心思急转。
人类洛林王国与贵族领:
铁王座之上,年迈的国王屏退了左右,独自对着密报沉默良久,昏黄的眼眸深处,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、混合着惊惧与隐秘快意的光芒。他缓缓敲击着扶手,低声对阴影中的心腹道:“教会的权杖……第一次出现了裂痕。或许,是时候重新审议今年的‘虔信税’与‘圣殿骑士团’在我国境内的驻军协议了……”
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中,几位大贵族“恰好”聚在一起,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响声掩盖了低语。“卡卢斯死了?那个眼高于顶、动辄以异端审判威胁我们的家伙?”一位公爵晃动着杯中殷红如血的美酒,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,“真是……值得畅饮一杯的消息。教会的力量并非无限,我们的机会来了。”
然而,并非所有统治者都感到欣喜。靠近圣光教会核心区域的几位边境伯爵与公爵,则是忧心忡忡。“平衡被打破了!教会吃了如此大亏,必会以更酷烈的手段重整权威,并向我们施加更大压力以示惩戒,甚至寻找替罪羊!”他们连夜召集幕僚,商讨如何切割与任何“异端”可能的联系,并准备加倍进贡,以表“忠诚”。
北方无尽雪原的冻土之上,高达三米的蛮族酋长听着萨满的禀报,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大笑,将手中的骨制酒杯摔得粉碎:“好!干得漂亮!什么圣光,早就看那群假惺惺的鸟人不顺眼了!告诉儿郎们,雪原上的汉子,敬佩真正的勇士!想办法找到那个叫‘张灵枢’的人类,如果他愿意来喝一碗烈酒,就是俺们霜狼氏族的朋友!”
黄沙漫天的古老金字塔深处,裹着绷带的祭司用干涩的声音诵读着刚破译的星光讯息:“……撕裂黎明之光者……吾主沉眠的意志似有触动……密切关注,或为搅动命运之沙的契机。”无数圣甲虫窸窣爬动,组成又散开晦涩的图案。
幽暗地域的某些庞大洞穴中,闪烁着狡诈红光的眼睛彼此对视,嘶哑的通用语在回荡:“混乱……是阶梯。教会的老对手们,似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‘钉子’。去查,看看这枚钉子,能否为我们撬开更多的封印,或者……卖个好价钱。
高耸入云的法师塔尖,数位身着繁星法袍的大法师环绕着巨大的水晶球,球体内光影变幻,正反复模拟、解析着那日圣城边缘残留的、稀薄到极致的雷霆法则印记。“绝非已知的任何元素雷系禁咒……其法则构成更加古朴、至高,甚至带有一丝……‘审判’与‘净化’的本源意味,却与圣光的‘净化’截然不同。有趣,太有趣了!必须得到更详细的数据!”一位狂热的老法师胡须都在颤抖。
炼金协会最深处的实验室,会长看着各地分会汇总来的、关于圣城近期各种珍稀材料(尤其是稳定灵魂、修补本源类)流向的异常报告,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“击杀枢机主教,自身也必然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……需要最顶级的资源来恢复。传令下去,留意所有大规模、高规格的相关材料求购信息,尤其是来历不明者。这或许是我们接触并研究那种‘未知力量’的钥匙。”
无底深渊的某些层面,响起了贪婪的嘶吼与癫狂的笑声。“痛苦!毁灭!美味的灵魂哀嚎!那个伤了我可爱玩具(指莫拉格)的人类,居然弄出了这么大的乐子!继续,继续撕咬吧,光与暗,秩序与混乱……唯有彻底的毁灭,才是永恒的安宁!”不可名状的意志在躁动,更多的低阶魔物被无形之力驱使,在物质界的薄弱点蠢蠢欲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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