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位是外地来的吧?看这面相,可不像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人。”老板边倒茶边搭话。
苏湘雅微微一笑,递上一锭银子。“老板,我们是远房亲戚,多年未归,想打听一下,栖凤坳的刘家,如今……怎么样了?”
提到“刘家”,老板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既有敬畏,又有厌恶。他压低了声音,说道:“您是说刘金宝家?唉,别提了。那家子,这几年可真是……邪门得很。”
“哦?愿闻其详。”苏湘雅不动声色地引导着。
老板叹了口气,打开了话匣子:“要说刘金宝,那可是我们栖凤坳几十年来出的最大的富商。当年,他娶了镇上苏家的姑娘苏湘雅,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,贤惠又善良。谁曾想,天有不测风云,苏姑娘在生小少爷的时候,难产死了。一尸两命啊,可怜见的。”
说到这里,老板的眼圈都红了。“当时就听说,是刘家的老夫人,也就是刘金宝的娘,嫌苏姑娘娘家没落了,在产房里硬是不让请最好的稳婆,还说‘不就是个女人吗,死了再娶一个’。结果,就那么活活地……唉,真是造孽啊!苏姑娘死后,刘家草草就把她母子俩埋在了后山的乱葬岗,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。”
苏湘雅静静地听着,指甲已经深深地掐入了掌心。这些她早已知道,但从一个旁人口中再次听到,那份锥心之痛,依旧如潮水般涌来。她强忍着泪水,继续问道:“那她的儿子呢?”
“您是说小少爷告天?”老板摇了摇头,“那孩子,更是命苦。亲娘死了,亲爹不疼,在刘家简直就是个受气包。下人们狗仗人势,对他非打即骂;家里的兄弟姐妹,也处处排挤他。听说,那孩子从小就喜欢画画,画得特别好,可刘金宝觉得那是没出息,不知道砸了他多少画笔,烧了他多少画。”
告天低着头,默默地喝着茶,茶水的苦涩,仿佛就是他童年的味道。
“后来呢?”苏湘雅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后来?后来就更邪门了。”老板神秘兮兮地说道,“大概七八年前,那孩子好像得了一场大病,差点就死了。病好之后,就变得痴痴呆呆的,整天把自己关在柴房里,用烧焦的木炭在墙上乱画。再后来,就听说他失踪了。刘家对外说,是偷了家里的东西跑路了,可谁信啊?一个痴傻的孩子,能跑哪去?估计是……被他们私下里处理掉了。”
苏湘雅的心,像被一把钝刀子割着。她知道,儿子失踪的那天,正是中元节。那天,她鬼仙初成,反阳间来救他,看到他被那个邪老道李品鉴用十字架捆绑在炼丹炉上,差点就被炼成了人丹。是她,用尽鬼仙法术,推翻了炼丹炉,才救下了儿子。之后,她被阎王太子爷发现,因擅离职守,被罚在地府再修十年,不得踏入凡间。而这十年,她的儿子告天在刘宅受到多少无尽的折磨呢!直到自己再次反阳时,才得皇帝赦免,把儿子告天救下,又被邪影画圣追杀,母子俩逃入告天画中画造物空间生存,险些坠落时刻,幸好阎王太子爷叫孙判官和判司解救下我们母子,魂魄在阎王殿的庇护下,才得以保全,并最终被地藏王菩萨点化,成了画仙。
“那刘家呢?他们害死了这么多人,就没有报应吗?”告天忍不住开口问道,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。
“报应?当然有!”老板一拍大腿,“自从苏姑娘母子死后,刘家就没消停过。老夫人没过两年,就得了一种怪病,浑身长满恶疮,痒得日夜难眠,最后把自己抓得血肉模糊,疯了似的满院子跑,没半年就死了。刘金宝呢,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,不是船队翻了,就是货仓失了火。家里也总是出怪事,半夜里能听到女人的哭声,看到黑影在房梁上飘。他娶了好几房姨太太,不是病死,就是难产死,没一个能留得住。现在偌大的家业,就靠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刘继业撑着,可那刘继业,吃喝嫖赌,样样精通,就是个败家子!我看啊,这刘家,气数已尽了!”
苏湘雅听完,心中百感交集。这,就是天道的初步报应。但对她而言,这还远远不够。她要的,是刘家罪魁祸首的彻底覆灭,是让她和儿子所受的苦难,大白于天下。
“老板,多谢您了。”苏湘雅站起身,拉着告天走出了茶馆。
站在刘府那扇威严而又阴森的大门前,苏湘雅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。
“告天,你看到了吗?这就是我们的仇人。他们享受着人间的富贵,却踩着我们的尸骨。现在,我们回来了。这三年,我们不仅要享受天伦之乐,更要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,付出最惨痛的代价。”
告天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与母亲如出一辙的决绝。“娘,我听您的。我的画笔,就是他们的审判书。”
就在这时,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。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刘府门前停下,一个衣着光鲜、满脸横肉的年轻人从车上跳了下来,正是刘家的现任少主,刘继业。他身后跟着几个家丁,个个横眉竖眼,气势汹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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