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念雅,撑住……”刘告天的神魂在“九天”之梯上,发出一声嘶吼。他能感受到女儿的痛苦,那份痛苦,比任何法则的冲击都更让他心碎。
他加快了攀登的速度。
第七重天,生之天。他理解了“生命”的本质,是一种能够自我复制和演化的有序结构。他看到了生命的顽强,哪怕在最恶劣的环境下,也会为了延续而绽放出奇迹。
第八重天,死之天。他理解了“死亡”的本质,是生命有序结构的终结。他看到了死亡的公平,无论多么强大的生命,最终都会回归尘土。生与死,如同阴阳两极,共同构成了生命的循环。
当他踏上第八重天的顶端时,他的神魂已经变得璀璨如星。他仿佛化身为了“道”的一部分,能够俯瞰整个世界的生灭轮回。
但他知道,这还不够。
“天外魔”的力量,超越了生死,超越了时空,它接近于“道”的终极形态——虚无。
他必须踏上第九重天。
第九重天,名为“心之天”。
这里没有法则,没有物质,没有时间,只有一片无尽的虚无。这片虚无,与“天外魔”的本质何其相似。
“这就是最后一重考验吗?”刘告天的神魂,站在这片虚无的面前。
一个声音,或者说,一个意志,从虚无中诞生,直接在他的神魂中响起。
“你,为何而问道?”
这个声音,没有喜怒,没有情感,纯粹得如同“道”本身。
刘告天沉默了。他为何问道?为了力量?为了长生?为了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?
都不是。
他想起了女儿在心魔劫中的选择,想起了她那句“我的慈悲,只想守护他一个人”。
他想起了自己踏上问心台时的初衷,为了守护身后的万家灯火。
“我问道,不为成道,只为守护。”刘告天的神魂,发出了最真诚的回答,“守护我的女儿,守护我的家园,守护这世间,所有值得守护的美好。”
“守护?”
那个意志似乎在咀嚼这个词,“守护,意味着要承担。你要承担守护的责任,承担失败的痛苦,承担众生的罪业,承担与‘道’相悖的孤独。你,愿意吗?”
“我愿意。”刘告天的回答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好。”
那个意志,似乎满意了。
“那么,我便赐予你‘守护’的力量。”
话音落下,那片无尽的虚无,突然向刘告天的神魂涌来。但这一次,不再是湮灭,而是融合。
刘告天的神魂,在这片虚无中,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。他不再是“道”的观察者,而是成为了“道”的执行者。他获得了定义一小片“道”的权力。
他,完成了“问道”。
第二节:龙魂变,金莲固,天外魔眼窥人间
当刘告天的神魂从“九天”之梯回归时,现实世界中,只过去了一瞬间。
但这一瞬间,却是生与死的距离。
守世大阵,已经彻底崩溃。刘告天的身体,龙鳞尽落,皮肤干裂,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气。刘念雅的“红尘心”金莲,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,在灰色光线的侵蚀下,光芒明灭,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。
青溪镇的边缘,空间已经开始扭曲、湮灭。镇民们绝望地跪在地上,等待着末日的降临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刘告天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!
不再是金色,而是深邃的、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星空的混沌之色。左眼中,星辰生灭,是“空”与“时”的流转;右眼中,黑白交织,是“生”与“死”的循环。
他的气息,不再是之前的霸道威严,而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平淡。他就站在那里,仿佛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了一体,他就是天,他就是地,他就是这片空间的法则本身。
“以我之道,重塑乾坤。”
他轻声说道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青溪镇,传入了每一个生灵的耳中。
他缓缓抬起手,对着天穹上那道毁灭性的灰色光线,轻轻一握。
“空间,禁锢。”
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。那道足以湮灭万物的灰色光线,前方的空间,突然如同被冻结的湖面,瞬间凝固。灰色光线被定格在半空中,无法再前进分毫。
“时间,静止。”
凝固的空间中,灰色光线内部的一切变化,都停滞了。它那毁灭性的力量,被彻底锁死。
刘告天向前一步,身形瞬间出现在那道被定格的灰色光线面前。他伸出手指,轻轻点在了光线的核心。
“力,分解。”
嗡——
灰色光线,那由“天外魔”意志凝聚的、超越了这个世界理解的力量,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分解。它被还原成了最纯粹的、无序的能量粒子,然后消散在空气中,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波澜。
一指点出,灭魔光!
这一幕,让天穹之上,那只漠然的“天外魔眼”,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。它的意志中,透出了一丝……惊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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