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如此,“李幺妹”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太大的改善。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,动作也还是那样迟缓,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似的。然而,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,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乖巧和懂事。
然而,在这份刻意的“普通”之下,是前所未有的警惕。
她的神魂之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,以李家小院为中心,悄然铺开,笼罩着方圆数百丈的区域。任何一丝异常的气机波动,都逃不过她的感知。她能“看”到蚂蚁在墙角搬运食物,能“听”到蚯蚓在泥土里翻滚,更能清晰地“感觉”到,那两股属于钱福贵和王癞子的、充满了恶意与贪婪的气场,如同两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,虽然暂时蛰伏,却始终没有离开。
钱福贵的气场,主要盘踞在村外东边的山神庙方向,阴冷而狡诈,如同盘踞在蛛网中心的毒蜘蛛,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自己撞上来。而王癞子的气场,则更加散乱和躁动,时而出现在村口的酒馆,时而流连在村尾的某个角落,像一只饥饿的野狼,焦躁地寻找着下口的机会。
他们都在等,等一个他们认为最合适的时机。
“李幺妹”也在等。她在等一个时机,一个能将这两条毒蛇一网打尽的时机。她知道,被动防守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,唯有雷霆一击,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。
为此,她开始悄悄地布置自己的“战场”。
她让铁锁去后山砍柴时,特意嘱咐他多砍一些带刺的荆条和坚韧的藤蔓。铁锁虽然不解,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。她将这些荆条和藤蔓藏在柴房里,在夜深人静时,用她那微弱却精准的力量,将它们编织成一张张简陋却有效的绊索和陷阱,巧妙地布置在后院的竹林和院墙的死角处。这些陷阱不足以致命,却能在关键时刻,为敌人制造巨大的麻烦。
她还让招娣去镇上买盐时,顺便买了一些石灰和雄黄。这些东西在农家常见,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。她将石灰和雄黄粉末混合,装在几个粗布袋里,分别放置在堂屋、灶房和自己的卧房。这些混合粉末,对常人无害,但对那些心怀鬼胎、阴气缠身的人来说,却是一种强烈的刺激,能短暂地扰乱他们的心神和五感。
她甚至利用自己对药理的残存记忆,配制了一种更为特殊的“迷香”。原料不过是些常见的艾草、薄荷和一种名为“醉蝶花”的野花。这种迷香不会让人昏迷,但点燃后产生的烟雾,却能让人的感官变得迟钝,判断力出现短暂的偏差。她将配制好的迷香制成细细的香烛,藏在不易察觉的地方。
她所做的这一切,都极其隐秘。在家人眼中,她只是在做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,或者是对着草药发呆。没有人知道,这个看似柔弱无力的小姑娘,正在用她的智慧和仅有的力量,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家,筑起一道看不见的防线。
与此同时,柳林岭村内的气氛,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。
钱福贵散播的谣言,如同病毒一般,在村民之间蔓延开来。
“听说了吗?李家那丫头,根本不是什么仙童,是个不祥的妖孽!”
“可不是嘛!我听镇上的人说,她在外面勾引了个野男人,坏了村里的风水,所以才引来了那些贼人!”
“唉,李家也是倒霉。摊上这么个闺女,迟早要出大事。咱们还是离他们远点好,免得被沾了晦气。”
这些流言蜚语,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,割裂着李家与村庄之间那本就脆弱的联系。之前偶尔还会放在李家门口石墩上的蔬菜和鸡蛋,彻底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村民们躲闪的目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。
赵寡妇成了谣言最积极的传播者。她似乎找到了报复的快感,逢人便添油加醋地讲述李幺妹的“罪状”,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内心的阴暗和嫉妒。
石头娘几次想站出来为李家说句话,但每次都被丈夫死死拉住。“你疯了?现在全村人都躲着他们,你非要往火坑里跳?你想让我们家也跟着被孤立吗?”石头爹的话,像一盆冷水,浇灭了她心中那点微弱的善意。
李家,正在被整个村庄,推向孤立的深渊。
这一切,自然也落在了“李幺妹”的感知之中。她能“看”到那些灰黑色的、充满了恶意和排斥的气流,从村里的家家户户升起,汇聚成一片乌云,笼罩在李家小院的上空。
她心中没有愤怒,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。
她知道,这是钱福贵的计策。他要做的,就是在动手之前,先彻底摧毁李家的所有外援,让他们变成一座人人喊打的孤岛。这样,无论他接下来做什么,都不会有人出头,甚至还会有人拍手称快。
好一招釜底抽薪。
“李幺妹”走到院中,抬头望向那片无形的乌云。秋日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,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。
她知道,等待已经结束了。
敌人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布局,只等最后一声令下。而她,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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