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波恩的身影在概念荒漠中彻底淡去，但他的低语，那句“人类一定会赢的，加油吧，零”，却仿佛带着某种超越时空的权重，在这片非理性的信息坟场上空，留下了极其微弱、却无比清晰的回响。
这并非祝福，更非单纯的看好。从这位早已超越人类范畴、视知识与奥秘为终极追求的大巫师口中说出，这句话更像是一个基于复杂变量计算的推论，一个对某种可能性的押注，甚至……一种对“有趣实验”的期待。
他“阅读”了纱瓦尔约斯的反应，解析了夸切·乌陶斯的干预，感知到了黄衣之王剧场的波动，也捕捉到了零身上那股奇特的、“自我”与“噪音”混合的本质。在伊波恩那由无尽知识构成的思维迷宫中，这些碎片化的信息，与他对克苏鲁奥秘、阿撒托斯宫廷“主进程”的长期观测相结合，似乎拼凑出了一幅……存在某种微小但真实“变数”的图景。
人类会赢？在旧日支配者、外神、古神以及“方舟”这类扭曲造物的多重阴影下？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。
但在伊波恩的逻辑（如果那能称为逻辑）里，“赢”的定义或许并非彻底消灭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，也并非恢复旧世界的荣光。那可能意味着：人类（或至少一部分拥有“变量”特质的人类）能够在这个疯狂宇宙的夹缝中，找到一种独特的、未被完全预料的“存在方式”；能够干扰、延迟、甚至部分改写那些更高存在预设的“剧本”；能够在注定湮灭的结局到来之前，绽放出足够“有趣”、足够“出人意料”、以至于能让伊波恩这样的观察者获得新的“知识”或“启示”的火焰。
零，这个融合了“钥匙”、“心锁”、“自我噪音”以及被多方标记的个体，在伊波恩眼中，或许就是那个最值得关注的“变量”样本，是那幅混沌图景中最可能引发“意外”的节点。
所以，“加油吧，零”。就像对培养皿中一颗发生了有趣变异的菌株说：“努力生长吧，让我看看你能变成什么样。”
这份“期许”，沉重而冰冷，带着居高临下的观察者姿态，却又真实地为零那本就错综复杂的命运天平，加上了一枚难以估量重量的砝码。
---
废墟之城那令人窒息的甜腻腐败感逐渐被抛在身后，但零、夜魅和狩并未感到丝毫轻松。夸切·乌陶斯强加的“脆弱的平衡”状态依旧如影随形，体内力量如同被冻结的暗流，灵魂的创伤被隔膜阻隔却隐隐作痛。狩（默）的清醒只是昙花一现，之后又陷入更深的、带着不祥幽紫纹路蠕动的昏迷。夜魅（影）眼中的惊悸沉淀为一种更加深沉的麻木与疲惫，对阴影的感知如同锈蚀的雷达，时灵时不灵。
他们沿着干涸的骨灰河床，向着与废墟相反的方向跋涉。没有明确目标，只是本能地想要远离那片已被污染渗透的土地。荒原一望无际，灰白色的尘埃覆盖一切，低矮的变异灌木扭曲狰狞，天空是永恒的暗红，云层如同凝固的污血。
资源匮乏到了极点。几天下来，他们仅靠夜魅偶尔能捕捉到的、行动迟缓的变异小型生物（其肉质干涩腥臭，且需小心剔除可能的有毒部分）和零冒险从一些变异植物根系中榨取的、带有轻微麻醉效果的浑浊汁液维持。水分更是稀缺，只能依靠清晨在岩石表面收集的、少得可怜的露珠，或是寻找那些被辐射和污染严重、需要经过长时间沉淀和零用微弱螺旋力量尝试净化的、颜色可疑的小水洼。
每一步都异常艰难。身体在“脆弱的平衡”与恶劣环境的双重消耗下，如同生锈的机器，吱嘎作响，随时可能彻底停摆。精神则饱受折磨——黄衣之王剧场的“审视”后遗症，污秽源泉的“不洁”低语残留，以及自身存在可能成为更大灾难催化剂的冰冷认知，如同三重诅咒，轮番啃噬着他们残存的意志。
夜魅的话越来越少，有时一整天只是沉默地跟着，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无尽的荒凉。零则必须强打精神，处理所有事务，同时不断内视，试图理解体内那被“冻结”又因环境刺激而偶有躁动的螺旋力量，以及怀中那枚彻底沉寂的暗色小球。狩的状态是最令人担忧的定时炸弹，那些幽紫纹路的每一次异常活跃，都让零心惊胆战。
就在他们几乎要彻底被荒原的绝望和自身的疲惫吞噬时，转机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。
那是在他们离开废墟约一周后的一个黄昏。他们在一片相对开阔、散落着许多风化巨石的区域寻找过夜地点。夜魅惯例地进行着迟钝的侦察，忽然，她停下脚步，指向一块巨石的底部。
“痕迹……新的。” 她的声音干涩，但带着一丝确定。
零走近查看。在巨石根部背风处，灰白色的尘埃被明显扰动过，留下了一些凌乱但绝非野兽的足迹——是靴印，虽然磨损严重，但依稀能看出是旧时代制式军靴或探险靴的样式。足迹旁，还有一小堆被刻意掩埋（但不够仔细）的篝火余烬，灰烬中夹杂着一些烧焦的、不属于附近变异植物的纤维和骨骼碎片。
本小章还未完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！
喜欢末日之战：旧日支配者降临请大家收藏：(m.20xs.org)末日之战：旧日支配者降临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